,大雷音寺內,每一鼎每一爐每一甕每一罈、內中所有香火都點燃開來,但非青煙,香火如金煙如金。
金煙緩緩,磅礴大寺愈發明亮了。金光閃閃。
道尊不覺得自己和那尊佛還有什麼可聊的,不去理會對方的笑聲,更不看寺中飄散蒸騰的金煙,道尊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龍雀,就在此刻他手中龍雀忽然輕鳴了一聲。
道尊什麼都沒做,好端端地,這把刀自己‘叫’一聲。
刀鳴蒼蒼,深邃卻也悠揚。道尊笑了,蒼老面孔上深刻的皺紋,在笑容裡似是泛起了些光澤。道尊很老,可這一笑很年輕。跟著他說了句怪話:“五息”。
喃喃自語,他對自己說:五息。
“殺。”
大雷音寺中,佛祖的聲音無喜無怒。就在龍雀自鳴時佛祖法諭傳下。
“殺。”
乙末真人一字輕輕,他正看著面前的銀盆,當西天裡道尊手中龍雀鳴唱時候,遠在東天元羅福地的乙末真人面前銅盆中,那條小小的紫金龍變成了一滴嫣紅的血。
游龍凝血,血在水中,凝固不散煞是好看。
乙末真人一直在等,等盆中神龍化作道元真血。
東天道七十二座福地三十六座洞天與五座道閣都有銀盆,銀盆中都有小小神龍,小小神龍都化作了一滴鮮血。所以這一個‘殺’字不止出自乙末一人之口。而是響於東方每一座洞天福地和道閣的首座真人口中。
神龍化血時,道起東天。
包括道尊在內,所有東方道宗弟子都在等候這一刻……道家重陣,一道集結所有道家弟子才能施展出的摧破殺法。
有趣的是這道法術的源起。不是道尊也不是道家眾多弟子。而是龍雀刀。
東方道家仙早已集結。道尊早已帶了龍雀寶刀出征,只等東方諸地銀盆中的神龍化血,這重法術就能夠施展了。不過盆中神龍何時化血。道尊說了不算、道家弟子說了不算,要看龍雀刀的心情。
剛剛龍雀那一聲輕鳴,東方的道人們等待好久了,終於等到、可以行法了。
從行法到成法需得五息的光景,孤身闖蕩大雷音寺的道尊只需要再堅持五個呼吸工夫……
西天動!
東天動!
西方大雷音寺,道尊獨立的空曠院落,氤氳升騰的淡淡金煙中突然踏出一個人,鎏金身軀,寬闊背膀,滿頭肉髻滿面慈悲,不是佛祖是誰,不過這個‘佛祖’的頭殼是完好的,不見劈裂傷口。
道尊不驚訝,長刀在手,這仙天宇宙之中就再沒有值得老人驚訝的事情。未見法術奧妙只有潑風賁烈,道尊提刀、進步、斬。
佛的微笑清寧且神秘,揚起手迎向龍雀,好像舉臂去摘一片樹葉的動作,他只用兩根手指、拈花摘葉似的,竟真的捏住了道尊的龍雀。同個時候,一聲洪鐘一聲悶鼓。
院中有鐘鼓二樓,隨鐘鼓聲音,那尊大鐘、那尊皮鼓內,又有兩人踏出,披寶衣頂寶冠,也是佛祖!又兩個佛祖左右而來,各執降魔印遙遙向著道尊扣下。
這個時候,院中一棵菩提樹的被風輕輕搖曳,一枚菩提葉飄飄落地。菩提落葉之中,第四個佛祖踏出面帶笑容對著道尊吹出一口氣,金口一開,雷火天川……
東方逍遙世界,所有端坐的道家弟子齊齊開目、齊齊手掐劍訣叱吒:“疾!”那一瞬里長劍出鞘聲音衝透東天,本來安安靜靜橫置於主人膝頭的寶劍盡數出鞘。
千萬弟子千萬劍,萬劍飛旋、逆刺噬主。
劍氣寒芒,鋒銳一點刺入主人眉心。
只是淺淺一刺,入肉淺淺,不過劃破肉皮而已,道家弟子卻無一例外地面露深深痛苦。
‘啪’地淬烈響聲,於同個瞬間暴發、暴發於每一位道家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