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貴人的眼?此間百姓、百官都著青衣,穿馭人喜歡的顏色,青衣人。
可惜了這永不更變的好春時節,寂寂安靜皇都,寥寥寡色鸞明。
與中土皇朝相若,馭人皇帝也以年號紀元,但馭人皇帝開一元便再不改年號,直到舊帝崩新帝繼,再改元另開新年號。
今朝皇帝登基時開年號‘真元’,可是在一甲子前,不知為何萬歲忽然傳下聖諭,改號‘狩元’。
皇帝在位中途換號改元,這是馭人一統天下之後從未有過的事情,尋常人家不曉得萬歲爺為何要這樣做,不過從‘狩元’這年號中,人人都嗅出了一抹殺意。。。天下大統,各族歸心,番人不足為患,六耳殺馭又要狩誰?
狩誰?狩元,新元新世、新乾坤。。。。。。
皇宮內院,算得偏僻角落中的一間舊殿,狩元靠座於一張軟椅上:“難得啊,浮玉王推磨的景色,難得一見。”
殿房不大,由此正中擺放的那口方圓七丈開外的漆黑石磨也就更醒目了。石磨旁一個頭發斑白的六耳殺獼自袖中取出了一方玉匣,開啟來,有古怪聲音傳出來,很輕微,稍有刺耳;匣子裡一片淺淺白光,似有什麼東西在內中緩緩蠕動。。。。。。唯有運氣大修神目辨塵入微才能看清楚,白光之內密密麻麻,擁擠著千萬人,個個都是僮兒,赤身**,從雜末糖人到生鰭古人都有,正四處亂衝亂撞,拼命掙扎著。
那輕微的刺耳怪響正是大群僮兒匯聚而起的哭號。
收納須彌的法匣,裝了九千三百娃娃。
匣倒扣,娃娃們身不由己,嗚嗚哭喊中落入黑色石磨的磨眼內,旋即黑磨上青光綻放,顯出一道道馭家古篆。空匣子收回袖中,天子家人、狩元四弟浮於王推動磨盤,石磨轉動起來。那哭號慘叫之聲猛擴開來,但很快便告沉寂。
哭號不再,只剩石磨轉動、摩擦時的咔咔鈍響。(未完待續。。)
第七五七章 駐顏
哭號不再,只剩石磨轉動、摩擦時的咔咔鈍響。
推磨的浮玉王眉目帶笑:“記得幼年時,你我輪流替父皇推磨,父皇就說我推得最好,不快不慢力道勻稱。”
推磨只是兒戲,那些被碾碎在磨中的娃娃不值一提。
狩元也笑了,今日帝王顏容枯老,歡笑時皺紋疊疊,開口說話聲音渾濁、嘶啞,但話題是輕鬆的,幼時怎眼、兄弟如何,他殺了我的伴讀童子我吃了他心愛宮娥云云,當年五位馭人皇子間的趣事,舊殿裡磨聲扎扎,一帝一王歡笑不斷。。。。。。半柱香的光景,黑色石磨忽然震動一下,磨身上青色法撰光芒暴漲、又再剎那間消散。
浮玉王不再推動磨盤,翻手取出一枚渾圓青玉筒,閃身搶到怪磨前。
叮咚輕響,一枚指肚大小的硃紅丹丸自石磨出口中滑出,落入青玉筒,滴溜溜轉個不休。
浮玉王雙手將青玉筒呈上:“皇兄,好了。”
狩元望著筒內、由近萬僮兒的血肉性命煉出的紅丸,一聲長嘆唏噓:“老了。”嘆息間伸手解衣袍,不一會功夫皇帝赤身**,手一引紅色丹丸飛出,正落於他頭頂上第三眼、眸正中。
丹丸又一轉,化作一滴殷紅鮮血。
血珠鮮亮,仿若赤血寶玉。
皇帝天靈上第三目一眨,鮮血收入目中;
那隻眼睛第二眨,濃濃血漿突然自天目中滾滾湧出。血之濃如半凝腐墨,血之嗅如爛屍殘體!
燻人欲嘔的惡臭中,血漿從天目裡噴湧不休,自頭頂流淌而下,面門、脖頸、肩膀、胸膛。。。緩緩將蒼老的六耳皇帝覆蓋、包裹。
“那個糖人,查得如何了?”血漿腥臭,內中傳出的聲音似也沾染了臭味。
這世上總有些心生反骨的生靈,明知馭人不可悖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