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雪蓮一身傷,他吸了吸鼻子:“媽,給我蘇阿姨道歉,說你再不了。”
說完他就半摟住哭成了淚人的秦雪蓮,看向警察、看向屋裡他認識和不認識的人,腦子其實是一片漿糊的狀態,卻對蘇玉芹哽咽道:
“蘇阿姨,我劉行亮向你發誓,我媽再不會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請你原諒她。
你們打她了,她知道錯了,就看在她一個人養我不容易。
她一定是為了供我讀書,要怨就怨我。
我會告訴她,困難點兒不怕,真的,我會好好讀書,我現在十五了,等我考上大學,我就去打工,我賺錢養她,她就不至於這麼難了,她一定是為我才走錯路的。媽,你聽到沒有?我會養你的,你別再幹對不起別人的事兒行嗎?”
亂七八糟的孩子話,還夾雜著少年變聲期的哽咽,就連兩名片警也聽的皺眉頭了,徐三娘和其中一位小聲道:
“瞧見沒?他們這是私了,人也都散了,呵呵,劉所長應該說了吧,沒必要帶走,到你們那也是一頓吵,本就是說不明白的事兒。你看,那傷的傷,這又出現個得趕緊安撫的半大小子。”
片警馬上發話:“行了,該離開的離開,一個個的,這都算什麼事兒!要是再吵再鬧,給你們全部帶走,到那裡面去冷靜!”
心灰意冷的蘇玉芹,她也不想再糾纏了,時間久了,男男到家該發現她不在了,下一步就是把這個房子以最快速度賣掉。
就在她和林雅萍往外走的時候,就在警察也真是一幅要不管了要離開時,秦雪蓮又再次瘋了,錢,她的錢。
她喊道:“蘇玉芹,你給我把黑兜子撩下,要不然我真跟你玩命,我兒子來也不好使!”
“媽?”
“媽啥媽!”
此刻的秦雪蓮心心念念就一個想法,被人打了,被一群人罵著婊子,兒子也知道了,再丟臉換個城市都沒關係,可錢要是沒了,拿啥活?最關鍵的是,她這一年白忙行,她總不能倒搭吧!
脫口而出壓在心底的大實話:
“亮子你是不是虎?那錢不都是他老江家的!是你爸,你爸去rb打工前給你留下了五萬,他是賣了房子給你留的!”
“怎麼會?你不是說我爸不養我?一分錢撫養費不給我,你讓我恨他,你讓我別和奶奶家的任何人聯絡,如果聯絡就別管你叫媽,說我那是狼心狗肺。五萬,媽,你到底都在瞞著我啥?”
劉行亮再也堅持不住了,這一刻,他感受到了父母深深的惡意:“啊?瞞著啥!”喊完這一嗓子他就跑了。
林雅萍沒管那事兒,趁著秦雪蓮去追她兒子的功夫,拉著蘇玉芹就往她車的方向走,白得幾萬更好,那叫精神損失費,有能耐送上門再揍那娘們一頓。
第三十四章 為人父母不用考試就上崗
垃圾場裡,幾個窮苦的老人佝僂著脊背,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將廢舊的紙盒和破銅瓦片放在大秤上。
忙碌的同時,他們渾濁的目光,還不忘時不時看向少年哭到抖動的肩膀。
場地中間,劉行亮的雙手早已被凍的通紅。
他不懂,為什麼有的人生下來就會很幸福,可他卻像是活在沼澤泥潭中。
從有記憶開始,他的父親就愛吃飯時喝幾口,等他長大了些,家裡開了間修理電器的商鋪,條件好很多了,他的爸爸就由喝小酒變成喝大酒。
喝多了,曾順手拿起菸灰缸砸他的頭,一巴掌打的他鼻血直流,過後說喝失憶了也是常事兒。
那時候,他要是反抗,動不動就讓他跪下,罵他是不孝子。
所以從小學六年級開始,到父母離婚前,他甚至能總結出來,捱揍時,最不疼的是拖鞋、然後是手。
木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