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亭驛?
別以為魚寒自從進了臨安城以後就窩在朱熹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搗鼓贗品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作為一個曾經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逛遍所有皇城遺蹟的穿越者,他還記得這地方應該是大宋朝用來招待北方使者的。難道官家就真不害怕他們一行被人給剁了?或者……
不!這不可能,孝宗皇帝可不是他那便宜老爹,人家是有理想有抱負的,至少現階段依舊雄心未泯。而且即便是再怕事的大宋官家,在面對傳國玉璽這種誘惑的時候也應該不會有如此軟弱的表現,否則又哪來的這次召見?人家直接把自己一行人的行蹤給透露出去,豈不是更加省事?
“踏踏踏踏……”
一陣有序的腳步聲讓魚寒突然把握到了整個問題的關鍵,也深深為孝宗皇帝的英明所折服。都亭驛是給金國使節安排的住處沒錯,可如今前一撥倒黴蛋剛在洞庭湖上被人綁了票,繼任者就算來得再快也應該還在半道上瞎遛達,這裡除了職守的禮賓院官員就再無旁人。
後有雄武營,右為六部官署,前方更是大宋朝核心所在。如今空無一人的都亭驛,完全被置於了最嚴密的保護當中,恰好是除了皇宮大內之外最安全的地方,也最適合魚寒一行這種沒有任何身份卻又極其重要的人物暫時停留等待召見。
“呵呵,還真是你個混小子!”非常豪邁的笑聲傳來,隨即一員甲冑鮮明的戰將排眾而出。
“是您?”有點出乎意料,魚寒沒想到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見到熟人,而這人還恰好曾經救過他的小命。
“怎麼,洞庭湖一別月餘,汝竟不識本官了?”面帶微笑,裴元壽視旁邊那些側耳聆聽的宮中侍衛如無物,似乎並不介意被人知道自己和魚寒相識的事實。
“哪能呢,小生就算是忘了自己也不會忘記大人您啊!大人的救命之恩至今思及仍令小生銘感五內,當日若非……”即便是沒有經過事先的串供,魚寒還是很及時地選擇了閉嘴。要知道這可是皇宮大內,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給自己一行招來殺身之禍,是否暴露與湖匪之間的那點關係還得先看看對方是什麼態度。
“當日之事汝也不必太過掛懷,本官也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只是未成料到無意間救起的落水之人竟是身懷異寶的忠良之後。如今思來,汝當日不遲而別也確有情可原!”對魚寒的急智還算滿意,裴元壽也是在用極其隱晦的方式提醒這混蛋,有些便宜佔了也就行了,別傻不拉唧的什麼話都說。
“難怪官家會急招裴大人回朝,原來二位竟是舊識!”略顯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敘舊,魚寒這才發現裴元壽身後還站著個白面無鬚手持拂塵的傢伙。
太監?當這個念頭閃過腦海,魚寒的心中也為之一緊。若問這世上哪一類人最惹不起,太監絕對當之無愧,後天生理上的殘缺已經造成了心理的扭曲,把這些傢伙給得罪了,怕是連怎麼死的都想象不出來。
“不知公公大駕在此,小生適才失禮之處還望海涵!”收起嘴角的笑容,無比恭敬地上前大禮參拜,魚寒的這副諂媚之態直令一旁的朱熹感到噁心。
“無妨!無妨!”顯然是早已習慣了別人的這種態度,伸出枯瘦的左手微微虛抬,宮裡出來的這位太監卻將眼光落在了裴元壽身上,似乎正在等待有人介紹自己的身份。
“此乃太上皇身邊內侍李大人,奉旨前來迎請異寶入宮!”語氣略帶恭敬,裴元壽的眼神中卻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鄙夷。
“大人此乃何意?”魚寒當然能聽懂裴元壽那話是什麼意思,可懷裡揣著的那則偽詔是他發家致富的唯一憑仗,怎麼可能隨意交給別人代為轉呈?若是不能見到孝宗皇帝或太上皇,即便有再多的謀劃也無計可施啊。
“刷——”
魚寒的猶豫直接被人誤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