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又甜蜜。”在外間,他那嬌小玲瓏、濃妝豔抹得像個洋娃娃似的秘書說。我愣了一愣,只是瞪了她一眼,就在身後砰地把門關上。在走廊上走了幾步,我想我應該走回去跟她說類似這樣的話:我聽說你喜歡又長又疼的?我停住了腳步,在心中掂量了一下這句話,然後改變主意,繼續往前走去。
這年輕秘書接電話的習慣是出了名的。只有對方秘書把話筒給了頭兒之後,她才會將電話接通到克里斯那裡。顯然,她認為部長大人跟一個助手打招呼是嚴重的有失禮儀的。我納悶為什麼在這個國家中,一切都那麼輕易地變成了禮儀之爭。重量級的衛冕拳王必須待在他的更衣室,只有當他的對手在拳擊臺上等得不耐煩了,他才露臉。我必須說,這荒唐可笑的表演並不符合克里斯的本性,定然是他不知情的。但他到什麼時候才能懂得,權力就像跟尼日河對面的人結婚,你很快就會發現你不得不在夜裡涉水過河。
克里斯似乎在庸人自擾。過了一個星期,仍然沒有信使給我送來用宮廷雷明頓打字機寫成的責問信,也沒有綠色的軍車或者藍色的警車停在報社或者寓所的門前。克里斯會感到羞愧。自然的,誰能責怪他呢?今晚我將到他住的地方去,看看我能不能讓他好過一點。
崇拜一個*者是一件痛苦的事兒。如果這僅僅是倒立著用腦袋跳舞,倒也不是一件太壞的事。只要經過訓練,誰都可以做到那個。真正的問題是,一日復一日,一分鐘復一分鐘,你壓根兒不知道什麼會發生,什麼在上面,什麼在下面。當克里斯上一次在總統府裡的時候,大人物似乎十分明確地說過他將訪問阿巴松。克里斯從宮中出來,負責任地將這新聞傳達給所有的人,包括我。但在這期間,大人物打了一會兒盹,醒來時對世界的看法就改變了。他現在說:“我一定不能去造訪我忠誠的阿巴松百姓。”所有的計劃立即取消。那也沒什麼,只是沒有任何人記得要通知部長大人,他可是負責把這至關重要的訊息傳播到四個省去的人啊。所以,可憐的克里斯整個兒被遺棄了。
也沒有任何人通知我。但我和克里斯之間的區別就在於,我從來就沒有指望有人來通知我。我用自己的方式去感受這些事情,在艾勒瓦坐計程車走了之後,我就像個自由撰稿人那樣坐在夜裡梳理我的想法。我不斷地告訴克里斯,要是那樣的話,生活要簡單一些,甚至,簡單得多了。我告訴他,不要總是回過頭去,並沒有一個總是落後於日程表的救助者。像一個男子漢那樣地走向樁子,將胸口去迎向子彈,這就簡單多了。
荒原蟻丘 第四章(7)
諷刺的是,我的方法更成功,甚至按照克里斯的標準也是如此。在讀出大人物的心思方面,我有多少次勝過那些宮廷大臣們了?說不定我很快就會被認為在施展巫術,或者有一條與總統府相通的秘密熱線!因為按常理你無法解釋,作為一個生活在森林深處的隱士,怎麼可能測知皇帝的心思,甚至勝過每天待在他身邊的昏庸獻媚者呢?其實這也很簡單,這皇帝也許是一個傻瓜,但不是一個魔鬼,至少目前還不是。雖然一旦克里斯和他的團體跟他決絕之後,他終究有一天會變成那樣,但不管怎麼樣,他現在還不是。眼下,感謝上帝,他仍然正常。那就是為什麼我相信他基本上仍然想做正確的事。在這一點上,我知道,我的一些朋友不同意我的看法。甚至克里斯也不同意我的看法。但我肯定我是正確的,我仍然確信如果我們真心努力的話,薩姆還是可救的。他的問題是,一整天有那麼多微不足道的利益在圍著他轉,比如像檢察總長那樣的訟棍,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知道什麼是對的。而那正是克里斯和我應該做的——在那一堵宮廷弄臣的厚厚的牆之中,時不時地讓他從縫隙中看到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