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講些甚麼,只是約略地聽到了一些,他在道:“那是真的了!那是真的了!”然後,忽然提高了聲音:“你……是不是已經死了?”
柏萊發出了一下低沉的吼叫聲,接著,便是巴因喉際的“咯咯”聲,顯然是柏萊被巴因的話激怒了,陡地伸出手來,掐住了巴因的脖子。
白素在這時候,突然向前奔出了一步,我大吃一驚,忙將她拉了回來,迅速地退出了一步。在我們爭執間,有點聲響發出來,柏萊的呼喚聲立時傳來:“誰?誰在那邊!”
我急忙拉著白素奔出兩步,在一個凸出石柱後躲了起來。我們才一躲起,就看到帕萊手中握著刀,凶神惡煞地奔了出來,在巷上四面看著,利刀上的閃光和他臉上那種兇惡的神情,看來極其駭人。
他看了一會,沒有發現我和白素,又返身奔了回去。等到他奔回了巷子之中,白素才以極其吃驚的聲音問:“天,剛才……那是誰?”
我沉聲道:“柏萊,是我們熟悉的柏萊!”
白素望著我:“你早知道他是這樣的?”
我搖頭:“不是早知道,是才知道。”
白素的神情更疑惑:“他會殺巴因!”
我嘆了一口氣道:“我們還是回酒店去好,我想他不會殺巴因。因為他想從巴因口中問出一點秘密來,而巴因根本已沒有秘密可出賣,所以柏萊不會殺他,我們還是先回酒店去好!”
白素道:“你為甚麼那麼急於回酒店?”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心情太亂了,我想,我需要休息,和你在不受騷擾的情形下詳談!”
白素沒有再表示甚麼,我們一起站直身子,向外走去,兩人一直不開口,直到走出相當遠,我才道:“辛尼在神經病院中自殺了!”
白素震動了一下,瞪大了眼望著我。我也不由自主抽搐著,說道:“我實在很難過,是我害了他。可是病院的醫生說,他很平靜,不斷笑著,而且在牆上留下了他們認為不可解的四個字。而我們都是很明白辛尼留字的意義的,他留下的四個字是:我回去了!”
白素“啊”地一聲,叫了起來,不由自主,抬頭向天上望上。
抬頭望天,當然看不到辛尼,只是看到無窮無盡的蒼穹和數不盡的億萬顆星星。我知道白素這時在想甚麼,她在想:辛尼這時,在這些星星的哪一顆之上呢?
呆了半晌,白素才道:“辛尼……他真的回去了?”
我攤著手:“在我而言,自然希望是這樣!”
白素道:“他是怎麼回去的?他……有儀器的幫助?他用甚麼方法回去?”
我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他不會用柏萊的方法。”
白素低下頭來,我們又向前走著。可能是我們都有太多的話要說,所以反而變得沉默起來。一直回到了酒店,我坐了下來,喝了兩杯酒,白素才道:“要說的事情太多,我提議先說柏萊。”
我點頭道:“好的,剛才你看到過了,柏萊給你的印象是甚麼?”
白素想了一想:“像是邪惡的化身!”她講了這一句之後,略停了一停,苦笑起來,道:“如果柏萊表現出來的邪惡,是來自我們祖先的遺傳,那麼,難怪我們的祖先要被趕到地球上來了!”我剛想說話,但是白素立即又道:“其實我們也沒有資格責備柏萊……”她連續地苦笑了幾下,才又道:“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誰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
白素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轉頭向我望來,我也不禁苦澀地笑了起來。我本來是很不願意接受辛尼和柏萊的“夢”的。可是如果你仔細想一想,地球上的一切罪惡,全是人,這種有異於地球上其他一切生物製造出來的,那麼,必須接受那兩個“夢”中的一切,地球人,是罪惡的後代,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