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校場接受天子的訓話,即便知道他們相隔那麼近。
他走的時候,她在崇德殿批摺子,當那聲出發的號角響起,她突然覺得心裡空了。她想起了,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她曾靜怎樣的調戲他,他曾怎樣的救過她,他們曾經怎樣的抖起,他又怎樣義無反顧地跟來了大昱。
想起他,泛起的都是心疼,除了心疼還是心疼。疼得她的手一抖,一團墨滴到了摺子上,將那些剛批好的字跡,淹沒了。
大軍走後,李天祁急匆匆地回到崇德殿,當他望見那個月華般清透的身影,心頭溢位一股甜蜜,如果總是能夠這樣的望著他,身邊總是有他走來走去,多好。
衛子君見他進來,輕輕擱下手中的筆,“這幾日批完奏摺,我想去西突厥。”
李天祁身體一僵,“是因為他嗎?”
“賀魯雖然年輕,但他帶兵打仗還是有考量的,弓月交給他,我很放心,他的魯莽,只是偶爾的。”她沒說的是,賀魯一直是冷峻沉靜的,有著與他的年紀不該有的沉冷,只是在她的面前他敞開了心扉,才會說出孩子氣的話,才會因為緊張她而做一些魯莽的事。
“那是為何?”李天祁緊張地追問。
“我擔心西突厥,擔心阿史那步真,他是不該被派遣回西突厥的,因為他一直有野心。可是此次不得不用他的兵力,他的駐地不但離疏勒近,而且人數比阿史那彌射多了近一倍。”衛子君蹙了蹙眉,“如果讓他守于闐我更不放心,于闐一破,吐蕃必長驅直入。”
“反正西突厥是你的了,你想怎樣安排他都行。”李天祁一頓,“但是,你不準去,我派鄭綽堂去,他打仗起來,也是少有對手的。”
衛子君看了看手中的筆,沒有出聲。
李天祁上前拉起衛子君的手,“子君,我看你去個地方。”
他拉著他穿過了月華門,穿過了兩儀殿,穿過了甘露門,衛子君便見到了越來越多穿梭的宮女,她明白,這裡是後宮。
“二哥,為何帶我來後宮?”她疑惑地問道。
“來看個人。”李天祁淡淡回道。
才過了彩絲院,前方湧來一群女子,居然各個都是身著男子的長袍,梳著男子的髮髻,一路嬌笑著走來,待看到走來的二人,呆愣了片刻,然後齊齊跪下行禮。
“都起來吧。”李天祁皺眉,瞥向他們那身男裝。
眾女子起身,都望向了李天祁,那目中明顯的帶著迷戀。也是的,這樣的皇帝是個女子都會喜愛吧,不但儒雅俊逸,高貴不凡,而且日理萬機,勤政愛民,最主要,他是皇帝,大昱最有錢的主子,哪個見了不想攀附一番。
眾女子看完李天祁,順便瞥了眼衛子君,那一刻,心中頓時開明。想必,這個便是那風王了。
而這些女子中的其中一個,更是驚詫,想不到這風王竟與自己有些相像,只是,好似與那個清透的人一比,怎麼感覺自己好似一團泥巴。
衛子君也注意到了這個女子,雖然有些訝異,不過依舊面色如水,沒有一絲表情,見她直直盯著自己,便向她露出一絲淺笑。
李天祁拉起衛子君越過那些女子向前走去,走了幾步,側頭道:“風王的風采你們又怎學得來萬一,從今以後,宮內不得再著男裝,違令者斬。”走了幾步又道:“馮昭儀,如果有心儀的人,朕給你做主,你們也是,如果願意在這裡終老,朕也會養你們到老。”然後,再也沒有停步。
那一刻,衛子君突然覺得那些女子很可憐,從來聽說後宮爭寵不斷,各個手段高超。而今她發現,李天祁的後宮都是些可憐的女子,她嘆了一聲,“二哥,那些女子很可憐。”
“知道,很可憐,但是,我要了她們,她們會更可憐,會變成惡魔,會互相殘殺。”說這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