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皇子如聞綸音,匆匆一禮後,便迅速地轉向了秦素,原本蒼白秀氣的臉,在這一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秦六娘,你這謊話編得越來越不像了。”他冷冷地看著秦素,目帶陰戾:“你口口聲聲說我在青州佈局,這話真假暫且不論。只說你家這個什麼管事,還有那所謂的銀面女以及俞氏,她們為什麼要一直盯著你?你這麼個不入流的外室女,有必要被人這樣盯著麼?”
“此話甚奇。”秦素尚未開口,太子殿下便當先說道,語畢咳嗽了一聲,端起茶盞放在了口邊,不緊不慢地道:“若皇妹妹真的是秦家外室女,自然不可能有這麼多人要暗中盯著她。可是,現如今我們已然知曉,皇妹妹乃金枝玉葉,那些人暗中盯著她,不正是對她身份的最好佐證麼?”
四皇子聞言,面上便露出了一個冷笑:“殿下這話才是真的奇怪。”他說著便轉向了中元帝,躬身道:“父皇請想,若果然如秦六娘所言,兒臣久有取代太子殿下之心,則兒臣既知公主在何處,又為何不馬上稟報父皇,博得父皇好感,反倒暗中監視,甚至還要將秦氏滅門?這樣做對兒臣有什麼好處?”
中元帝沉著臉看著他,並不為所動,甚至那目中的猜忌比方才還要濃。
“亂臣賊子、禍國殃民,四殿下就這樣的人。而四殿下打的那些鬼主意,陛下天子聖君,自然一眼即明。”秦素微涼的語聲響了起來,卻是代替中元帝作答,言辭間還將中元帝給捧得很高。
中元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並不為她的讚譽所動。
秦素也並未看他,而是一直目注四皇子,唇畔勾著一絲淺笑:“明知公主就在秦家卻知情不報,四殿下之所以這樣做,據我猜測,應該就像三殿下方才揣測那位大族長一樣,想來是要待價而沽,將這公主扣在手上,找一個最合適的時機抖出真相。而殿下意欲將秦氏滅掉的動機,其實也很簡單,無非是人為財死罷了。”
說到此節,秦素已是面含譏諷,瞧來更是冷豔:“四殿下所圖者,乃是顛覆整個大陳的宏圖偉業。如此大事,沒有錢可是不行的。可四殿下的母族卻很弱小,且亦缺乏擅長經營之人。不是民女瞧不起四殿下,比之幾位兄長,四殿下的母族是最窮、最無力的。也正因如此,身家豪富卻又只是小士族出身的青州秦氏,便成了四殿下眼中的肥羊。”
第977章 一死爾
其實,就算是秦素不說,這座中的大多數人也都想到了這一點。
青州秦氏極富資財,本身的根基卻是極弱,在旁人看來,那就是一塊毫不設防的肥肉,人人都能來咬上一口。
此時,便聞秦素又續道:“在四殿下看來,誰教秦家居然膽敢收留公主呢?藉著監視公主之機佈置下人手,最後乾脆弄個滅門之罪將秦氏毀去,趁亂收攏秦氏錢財。四殿下打的,不就是這麼個主意麼?”
聽了秦素的話,四皇子本就蒼白的臉上,又掙出了一片薄紅。
“秦六,你休要血口噴人!”他伸手指向秦素,整條胳膊都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吾身在廣明宮,離著青州何止千里萬里,吾哪有那等餘力去算計什麼青州秦氏?”
他越說越是激動,面孔更是紅得厲害,轉首朝向中元帝跪倒,嚎啕大哭道:“父皇一定要相信兒臣啊!那秦六方才也譏諷兒臣母族無力,可見此乃眾目共睹之事。兒臣的母族確實無力,既如此,則兒臣又哪來的錢財與人手謀奪秦氏家產?秦氏遠在青州,兒臣哪有這樣的能為?父皇,父皇,兒臣忠君之心可鑑天地、護國之誠可表日月,父皇一定要相信兒臣才是啊!”語至最後,竟是伏地痛哭不止,那哭聲中的苦楚和冤屈,直叫人聞聲落淚。
“這怕是未必罷。”便在那震耳的哭嚎聲中,一道涼涼的聲線響了起來,瞬間便將這哭聲也給衝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