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的罪孽,而江氏族中的小娘子又特別多,故那算計與內鬥亦多不勝數,而江氏女的聰明機靈,亦是各族中出了名的。
秦素叫阿菊他們送去的信,便是將那位仇街醫的出沒之地指了出來。她相信,以江八孃的心機,應該不難解決這個難題。
這般想著,秦素便有些感慨。
說起來,她能夠知道這一切,還要感謝那位麗妃。
麗妃前世臨死之前,已經處在了顛狂的狀態。許是在宮中壓抑了太久,又自知必死,她那時實在是毫無顧忌,一股腦地便將許多當年的陰私事都說了出來,盧商雪之事、江八娘之事,秦素皆是在那時知曉的。
此際,秦素只恨自己當年沒多生幾隻耳朵,再多記幾件這些士族隱秘,如今想要翻回頭巴著麗妃的嘴去聽,卻也沒這個機會了。
此念方一起,秦素忽又想起一件事來,不由抬手撫了撫額。
最近事情太多,她已經有點暈頭轉向了。
她心中苦笑,一面已是探手在袖中尋摸了起來,沒一會便尋出一隻玄色布囊來,拿在手裡對阿鬼笑道:“我險些忘了,還有一物要交予你,你且收下這布囊。”
阿鬼忙上前雙手接了過去,仔細打量了兩眼,卻見那布囊是以細布所制,通體無華,入手亦沒什麼分量,唯一股淡淡的藥氣滲透出來。
秦素便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指著那布囊輕語道:“此物你一定要好生收著,何時有一位林家二郎君尋你買藥,何時你便賣予他。”言至此,她略停了停,復又盈盈淺笑:“你可以多賣他些金,反正他挺有錢。”
林氏的兄嫂手上,可是有秦家兩間很不錯的鋪子的,日子過得相當地好,手頭也頗寬裕。
秦素彎了彎眉。
手頭寬裕才是大好,正合她意。
“是,郎君。”阿鬼肅容應了一聲,便小心地將布囊收了起來。
秦素向他一笑,心思卻又轉去了別處。
她此前寫予傅彭的信裡,已經將事情安排了下去,算算時間,如今她的那位二舅父,應該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秦素忍不住眉眼皆彎了起來。
這一局,她設得一點不復雜,卻很實用。只要收拾乾淨首尾,便能將垣樓與東陵野老從中摘出來了。
想來,“那個人”或“那位皇子”,只怕怎樣也不會料到,他們處心積慮佈下的局,會毀在一個只知玩樂的林二郎之手。
“……一會你可小心些,待周遭無人了再搭話,莫要給旁人看了去。”此時,阿鬼叮囑阿菊的聲音傳了過來,亦將秦素的心緒扯回到了現在。
她含笑看著他們,也不說話。
阿菊便笑著向阿鬼道:“放心罷鬼兄,我又不傻,定不會讓旁人看見了。再說你不也在旁邊嘛,你替我看著點就是了。”
阿鬼便拿手指頭彈她腦門兒,輕斥道:“那你也該警醒些,不能總賴著我啊。”
阿菊便不依,兩個人打打鬧鬧,嘴上也說個不停,房間裡倒是頗熱鬧。
望著他們年輕而鮮活的笑臉,秦素忽然便覺得,自己老了。
似這般不問前路、埋頭往前衝,遇見什麼都當作歡喜的年紀,她甚至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有過,還是從不曾有過。
或許是有過的吧,只是,那光陰走得太過迅疾,將一切可拋的、不可拋的,盡皆拋去了彼岸,待她回首時,那些曾經的風景,已然遠在天邊,
秦素牽了牽唇角,牽起一抹未名的笑意。
彼時的她已是一身使女裝束,卻是方才阿葵的打扮,青衣、黛裙、草履,冪籬只垂至胸前,鷹灰色的紗羅,比玄色淺些,卻也能更好地遮住容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