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吃驚的。
過了好一會,杜十七方才斂了眉,嘆息地道:“多謝韓首領相告。”語罷她便低了頭,眸中滿是沉思。
她記得她的父親杜驍騎對李氏還是頗為寵愛的,之前明知李氏得了什麼病,卻也只是將之禁了足,如今怎麼說死就死了?
不過,再一轉念,杜十七已是心下了然。
李氏確實是活不得了。
她那滿臉的紅瘡一旦被人瞧見,她這條命便也保不住了。自己的兒子與妾室通j,杜驍騎捨不得殺兒子,一個年老色衰的妾室又有什麼捨不得的?想必他當初給韓成棟派下的指令便是如此的吧。
至於什麼二郎君,那不過就是個幌子罷了。
杜十七拿出錦帕掩住了臉,哀哀地哭了起來。
那一刻,沒有人看見她眼睛裡的笑意。
沒了曾嫗這個礙眼的,凌梅閣裡也好清靜幾天了。
杜十七眸中的笑意幾乎溢上面頰。
只用了幾句話,既可除去這個奴大欺主的賤嫗,又順手救下了彩萱,賣給何氏一個大人情,只要一想到這事,杜十七便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
她輕聲啜泣著,眼角的餘光卻透過錦巾,往旁邊掃了掃。
果然,凌梅閣的守門老嫗正縮著身子躲在廊角,看上去是嚇得怕了,可是,她的眼中卻沒有半分懼色,反倒是一派精明。
杜十七暗自撇嘴。
她就知道她這院子裡人多眼雜,果然,除了周氏與何氏,居然還有她父親派來的人。
或者說,那老嫗是韓成棟的人。
韓成棟受命於杜驍騎,自是需要掌握府中各處的動向,以便向遠在大都的杜驍騎隨時彙報。以韓成棟在府裡的地位,往凌梅閣塞個老嫗並不難。
對於這個發現,杜十七一點不吃驚。
人多眼雜也有好處,只要時機得當,這些眼線也未必不能為她所用。
她低垂的眼眸裡又露出了一絲笑意,不著痕跡地又往另一邊看了看。
那一頭站著三個小使女,全都抱著肩膀打著抖,一副嚇得要死的模樣。
卻不知,這幾個人裡頭,會不會也藏著別人的人?
心底裡轉著這些念頭,杜十七的嗚咽聲漸漸響亮了起來,那悲傷而柔弱的模樣,直叫見者與之同悲。
而幾乎與此同時,在東來福大街與朋友喝完了酒的杜光武,卻是面色微醺地坐上了馬車。
府裡應該已經熱鬧起來了。他想,勾起了唇角。
他這個無用的杜四郎,一整日都不在府中,無法親眼目睹這場“盛事”,自然也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懷疑物件。
杜四郎神態悠然地伸長了兩條腿,微帶酒意的臉上一派淡漠。
他故意叫人讓彩萱起疑,又算準了時辰讓李氏爬上後牆,與彩萱照了個面,再給了韓成棟一個似是而非的訊息,為的便是今晚的這一場熱鬧。
只可惜,這一局卻沒套住彩萱。
杜光武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沿路的燈火時而照出他的臉,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又清又亮,哪裡還有一點喝醉的模樣?
彩萱脫了鉤,她背後的何氏身上便少了一件把柄,這倒是挺讓人意外的。不過,這也並非全無好處。誰叫他那個好妹妹杜十七出人意表地說了一番話,生生將個曾嫗給繞進去了。
杜光武止不住地想要笑。
原本他還安排了人出首指證彩萱的,如今卻是不必了。套住了曾嫗,便等同於套住了周氏,這也不錯。但凡聰明人便會想,周氏指使曾嫗打探李氏的情形,是想要將這件杜家的醜事抖出來,打壓元配夫人留下的嫡子杜大郎。
第401章 廣陵謀
整個杜府如今名正言順的嫡出子,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