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不棄跟湛清堯連忙跟上對方,其實從聲音、背影,歐陽不棄已認出蒙面人是誰,但仍佯裝未識其人,安靜地跟在他身後。
習藝十餘年,他從不知流瀑後的假山還有條秘道,拾階而下長約三里,潮溼而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若非微亮火光照明,完全看不見前方的路。
驀地,黑衣人一停,左右察看片刻,左手一伸按下凸起的石塊,一道石門笨重地移向右側,佷重的黴味迎面而來。
「她就在裡面。」
他們連忙要踏進,卻被黑衣人擋住,「等等,我有兩個條件,一,只有他能進去。」他伸手指了指歐陽不棄。
「二呢?」歐陽不棄不疾不徐的問。看來,這次的事的確是針對他。
「二我進去才能跟你說。」
歐陽不棄回頭看湛清堯,眼中的意思很明白。要兩人硬闖嗎?
「你進去,我相信你的能力,但若你們太久沒回來,我會進去找你們。」湛清堯懂他的意思,但硬闖就會耗時間,他們沒有時間了!「你快進去,清墨怕黑。」
「怕黑?」
「對,怕到……撐不了多久,怕到她寧願一了百了……」
第九章
「墨兒,這張臉會為妳帶來禍端,讓娘幫妳好不好?」
「不……不要,痛痛……」
「為什麼不要?為什麼……妳要跟娘一樣嗎?要嗎?乖……讓娘幫妳。」
「啊——娘……痛……不、不要……救我,爹救我……」
「噓,安靜點,乖乖的……一會兒就沒事了、沒事了……」
「救我……爹,好暗……我怕!很痛,救我……爹……」
魯清墨從石床上驚醒,四周仍是伸手不見五指,她臉上舊的淚痕未乾,一雙大眼又盈滿水珠,飽滿的淚不斷往下落。
爬坐起身,她嚇得往身後的牆壁靠,當背部靠到冰冷的牆,她一驚,像是想起什麼,抬起手不斷捶身後身側的石壁。
「爹,救我……救我……爹……」她哭喊著,完全感受不到捶牆的力道有多大,也不知道握成拳的手血跡斑斑。
因為手讓鐵鏈縛住,她一敲打隨即傳來錚錚的聲響,伴隨驚惶的哭泣在黑暗的空間迴盪。
手沒感覺,但鼻子靈敏的聞到血腥味,魯清墨連忙將雙手抵在胸口,驚慌的呼叫,「爹,好多血!我要死了……爹,救我……我要死了……」
她像是醒了,又像是還在夢中,等哭到沒力又躺回床上,直到惡夢再次驚醒她,不間斷、重複一樣的動作跟哭喊。
一片黑暗的地穴滿是溼氣和潮味,尋常人待上一刻鐘就已經受不了,何況是一名女子,她哪禁得起地氣侵襲,三日三夜可是相當漫長的時間。
對,怕到……撐不了多久,怕到她寧願一了百了……
思及湛清堯所言,歐陽不棄立即點上油燈、加快腳步,終於來到地窖的內室。
他雙目迅速橫掃四周,幽暗的空間有桌有椅,還有一張鋪上生菇稻草的石床,傾倒的水壺乾裂了,沒有一滴水。
驀地,石床上的一道暗影拉住他視線,他惶然又不安地走上前,將油燈舉高,入目的身影令他驚駭萬分,痛得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了?
雙手縛於牆,鐵鏈繞過身,魯清墨平躺在石床上,雖睜著眼,但臉色極為蒼白,衣襟衣袖都是幹掉的血痕。
她受傷了嗎?還活著嗎?
歐陽不棄顫抖著手再走近些,才發現她的雙手都是血跡,有新的傷口、舊的傷疤,一雙玉手無一處完好,慶幸……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
他開口,聲音很輕,像是飄著,「墨兒……」他怕驚擾到她,她的視線似乎沒有焦距,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