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面丈長的萬年冰蠶絲滑出雪腕,寒潭冰魚般纏上鋒利劍身,順鋒而上擊向黑衣人腹部。
那人痛哀一聲,眼露痛苦,隨即左右交替,意圖以劍鋒橫切雪白長布。
「先提醒你,這是我師父給的防身兵器,是冰蠶吐絲所織成的布,師父花了七十年工夫才取得足夠的蠶絲請人紡織,火苗燃不著、刀劍斬不斷、塵灰沾不上,十分珍貴。」不過那老頭活了一百多歲,做點東西得利徒兒也是應該的。
「七十年?」黑衣人不禁驚呼。究竟是何方高人,竟能耗費七十年時間收集蠶絲?
「咦,原來你不是啞巴呀!」喝!這一劍真是陰毒,專攻她下盤。
魯清墨以一招凌波微步閃過凌厲劍芒,回身經拋如瀑雪紡,來者的武功不低,可她應付自如,絲毫不見半點凌亂。
「少囉唆,納命來!」黑衣人故意壓低聲音,手中長劍毫不留情。
她佯裝驚慌地嬌喊,「哎呀!有話好好說嘛!你不覺得我很美嗎?讓你口乾舌燥,渾身發熱?」
「妖女!」他一喊出,頓感身體發生異樣,似乎如她所言,口舌發燥,手腳變熱,極度想飲口冰茶。
「呵呵——是仙女才對。」想殺她可沒那麼容易,別說武功修為要比她高,她可是很擅長使毒的。
她說過了,這輩子也才遇過一個歐陽不棄壞她的紀錄而已。
「什麼,妳施毒?」他驚駭地往後一跳,持劍的手微微下垂。
輕輕一撥再抽,魯清墨將冰蠶絲收回袖中。「早就下完了,你不知道嗎?嘖,你奉命殺我,不會不知我是辣手毒仙吧?」
「妳……妳……妳好毒……」好熱,他全身像要燒起來。
「好說好說,兄臺這般稱讚,叫小妹好生害羞,再說,比起你們無相門的待客之道,我算客氣了。」
黑布下的眼震驚地睜大。「妳……妳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她不可能曉得他是誰,她跟歐陽不棄回師門時,他藉故不在,她應該沒看過他。
「明人不說暗話,照禮我是應該叫你一聲大師兄。」
「……為什麼妳認得出我?」一見她挑明瞭,董武毅也不再隱瞞地揭下蒙面黑巾,眼神冷厲地望向她。
輕笑聲宛如絲竹,魯清墨仍是一臉無懼,「因為我本事好,我還能卜卦算命,你知不知道?」事實上是她擅長偷窺才是。
「既然妳認出我,那就留妳不得!」
「愛說笑,你本來有打算留活口嗎?不不不,你囂張什麼,現在中毒的可是你!」她搖搖纖指,粲笑如花。
聞言,董武毅果然神色一僵,遲遲不敢上前。
「不怕,不怕,看在你跟我夫婿是師兄弟的份上……」唉,她果然是落了情,竟然真的稱那人為夫婿,若他知道了,肯定很得意。「我只下了簡單的毒,不致命的。」
跟歐陽不棄相處久了,果真有修身養性的功效,她竟有好些時候沒有下毒殺人了。
「什麼毒?」他急問。
「藥量重一點的軟筋散罷了,你現在會氣虛無力,使不上內力,不過……」她盈盈笑開,故作停頓,還很滿意有另一道忽地屏息的聲音,「我呢,向來喜歡研究奇毒,越奇怪的毒越中意,但我精心研究的毒,豈是什麼小角色都能嘗的。」
「什麼意思?」
「就是我最近研製一種需戒男色的毒,但不想浪費在你身上,斤以用在其他人身上嘍。」
「戒……男色?!」董武毅眼神怪異,隱含殺意。「妳對誰用了?」
「師父呀,你別躲在大樹後偷聽,我怕你耳根子重,聽不仔細,不知道我在說你,不知道你自己已經中了我親自研發的暗夜回香。」魯清墨對著樹後的人影大喊,生怕對方沒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