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雖冷,卻並不髒亂,走至男子近處,停下腳步。
目光相對,兩人都沒有出聲,沉默在空氣中流淌,天窗投射進幾縷光亮,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光影。“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當初戰場一別,已經多年。天狼族被滅,狼王被困於安江王宮天牢中。誰都知道。他在等待,等待一個人,如今,這人就站在他面前,清冷語音說著簡單的話語,猶如老友敘舊一般。
儘管在這樣的環境中,卻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絲狼狽。那雙眸子少了冷厲。依然幽深。
雪歌憶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便被這雙眸子吸引,夜空中的星子般迷人。顯然依舊。
“雪歌。”許是長久沒有說話的緣故,蘇夜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人說,月慕寒將他帶回後,不論問什麼問題他都不答。一句話都沒說過。
幾年以來,這是第一句。叫了她的名字。
蘇夜抬眸,看著雪歌的眼,道:“你害怕嗎?”
纖瘦身子一怔,立在遠處。移開視線,抬頭看著明亮的天窗,心緒翻湧。他問。害怕嗎,怕什麼呢?她沒有回答。寂靜得沒有任何聲響。
許久,雪歌垂目,呢喃出聲:“怕。”
一閉上雙眼,就會看到那些血流成河的場景,那些死在戰場上的人,會出現在眼前,他們沒有聲音,只是睜著森森空洞的雙眼看著自己。
怎麼會不怕呢。這雙沾滿了鮮血的雙手,早就已經骯髒不堪了。
可是……
她不能退。
“十年前,天狼和崇國合作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雪歌緩緩開口,牢牢盯著蘇夜。當年的鏡月剛與東南休戰,雖說是疲憊之師,但也不是他們可以覬覦的。最終結果也證明,他們所得到的損失遠比利益更大。
這是一個可以預料到的結果,那他們為何還要聯手,還要在那種情況下鋌而走險。
當年之事,是她的一個結。
聽雪歌提起這事,蘇夜靠著牆壁,揚起頭,俊臉略顯蒼白,眸子悠黑深邃。
“十年前啊,崇國派人前來覲見父王,說……”
從天牢出來,雪歌站在陽光下,抬手擋住臉,微微抬頭,透過指間的縫隙,透過藍天白雲,彷彿看到了一絲晦暗。
宮殿之中,月慕寒帶著新婚妻子覲見陛下,視線微掃,沒有見到那個身影。簡單的寒暄過後,雪騫道:“月將軍為國操勞多年,如今剛剛大婚,可不比急著回朝,本王准許你休息一月。”
“謝陛下。”月慕寒彎腰行禮,玥兒含笑跟著行禮。
有那麼一個瞬間,雪騫微愣了下,旋即露出一個笑,擺了擺手:“一大早進宮,你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玥兒突然出聲:“陛下,不知姐姐可在宮中?”
“雪歌已經啟程返回東南。”雪騫意味深長的出聲。只見月慕寒身子一震,眸光幽暗,雙手微握了下,不多時,兩人離宮。
雪歌從天牢歸來,見到雪騫,看著宮殿外的方向,早已看不見那兩人身影。
“見過他了?”雪騫淡淡開口。
雪歌點頭,道:“放他走。”
“妹妹有什麼計劃?”雖說天狼已滅,但百年來累積的對此族的認知,雪騫總覺得這件事的成功來的過於容易了點,之所以將蘇夜的性命留到現在,為的就是讓那些殘留下來,隱藏在暗中的天狼人知道,他們的王在鏡月,牽制他們的行動。
雪歌此話一出,雪騫自是以為雪歌有什麼方法能夠解決後患,誰知雪歌卻搖頭,話語間帶著些愴然。
“放他走吧,告知天下,就說狼王已被處死,從今往後,再不會有天狼族。”回眸,側目瞧著雪騫,一身華貴袍服將他襯得俊朗迷人,不由自主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