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稍微緩了一下才適應過來。
“感覺怎麼樣?”安瑞將錢付了,然後拎著七七八八其他配套的東西走過來,“倒是你,什麼時候近視了?我怎麼不知道?”
安哲笑了一下:“有一段時間了。只不過度數不深,又嫌麻煩,所以一直沒管它罷了。”
安瑞跟著安哲走出店門,隨口問道:“你以前也近視?”
安哲點了點頭,從安瑞手裡將袋子接過來:“只是後來一直是戴隱形眼鏡而已。”
安瑞好笑道:“那現在怎麼突然想要配框架眼鏡了?”
“因為你喜歡啊。”安哲微微笑著看了他一眼,手背同時碰了碰他的脖頸,“面板都曬紅了,熱麼?”
安哲的手背上還殘留著眼鏡店裡空調所帶來的冷意,冰冰涼涼的面板碰觸到他脖頸的敏感處,帶了某一種詭異的悸動感。
“嗯。”安瑞懶洋洋地眯起眼看了看天,然後不動聲色地將安哲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拿了下來,“別碰我,熱死了。”
“是嗎?”安哲笑著將手收了回來,看著安瑞臉上明顯的不耐煩表情,倒也沒有就這個話題再糾纏下去,“天太熱了,坐車吧?”
安瑞點了點頭,用腳踢了踢安哲的鞋子:“去叫車。”
安哲寵溺地看他一眼,最終還是妥協了。
正是中午的人流高峰期,天氣又熱的厲害,車不怎麼好打,安哲一邊等空車,一邊突然開口問道:“賀殊……”
本來正低著頭戳手機的安瑞聽到安哲的問話,抬起眼望了望他:“什麼?”
安哲側過頭,看著安瑞,又想起一個小時前和賀殊的短暫碰面。
雖然賀殊並沒有做出什麼奇怪的事,只是單純地與他們兩個打了個一招呼,緊接著就離開了。但是實際上,原本應該在京都呆的好好的賀殊居然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z市,這件事的本身就已經足夠奇怪了。
賀家不好招惹,而賀殊更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不好伺候。上輩子與賀家的幾次交集,都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體驗,如果可以,這輩子,他希望安家、希望安瑞都不要再與他們牽扯上一點關係。
——只不過,現在情況好像正在朝著他並不怎麼樂見的方向演變著。
安哲想起賀殊明顯對安瑞透露出濃濃興趣的眼神,眸色稍稍深了深。
“沒什麼。”安哲回頭對著安瑞笑了笑,“只不過,他和我們不一樣……那個人,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安瑞眨了一下眼,也沒點頭卻也沒拒絕,只是站在樹蔭下遙遙地看了看馬路:“有一輛空車過來了……去攔車。”
安哲無奈地看了看安瑞,隨即卻還是順從地上前叫車去了,只是在他離去的那一剎那,安瑞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點開最新接收到的那一條簡訊,迅速地將內容掃了一遍,然後視線落在被自己標註為“瘋子”的名稱上,眸色微微沉了沉,然後將簡訊選中,選擇了刪除。
下午的課兩點開始,然而上課的鈴聲打響之後,授課的老師卻遲遲未到。等了將近二十分鐘,直到整個班都微微騷動了起來,門前才終於晃進來了一個修長的人影。
“抱歉,遲到了。”
男人隨意的用手撐著講臺,純黑色的眼睛極慢地一個個掃過教室裡坐著的學生,然後,停在第二排的拐角處,與另一雙深褐色的眼對上了視線。
男人懶洋洋眯了眯眼睛,殷紅的唇微微彎了一彎,然後轉過身,纖細的手指拿住一支粉筆在黑板上龍飛鳳舞的寫下自己的姓氏。
“我姓賀,你們班這學期數學課的老師,你們可以叫我賀老師。”賀殊神情淡漠地說著,視線轉到安瑞身上,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意味深長地道,“接下來的時間裡,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