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引發動亂的後手。
可玉秋實死後,常照突兀出現,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如今二人除卻提防宋瀾,更要憂慮常照若獨守汴都,會不會生出別的變故。
思索良久,葉亭宴開口道:“為今之計,只好叫江南那邊化整為零,假扮商賈、士人、流民,徐徐入京。”
“你我在此時離去確有不妥,可要他們不被發覺,所耗之時便要翻上好幾倍,半年……實在是冒險。”落薇道。
兩人已在烏篷船中待了許久,眼見面前的炭盆都有些冷了下去,葉亭宴拉緊了她身上的大氅,冷道:”今日之後,先殺常照。”
落薇思索著道:“此人心思不純,留著實在冒險,不過……如何才能兵不血刃地將他除去?宋瀾手中至少還有汴都大營的虎符,你我之人進城以前,若叫他察覺端倪,便算是前功盡棄。”
葉亭宴嘆了口氣:“容我思索一番。”
有人躍上了烏篷船,在船上喚了一聲“公子”,隨即便撐杆將船劃離了橋下。
此時尚是冬末,落薇聽見了木船撞破薄冰的細微聲響。
葉亭宴出神地想著如今的局面,手邊緊了一緊,落薇卻忽然發覺他的手這樣涼,連忙張著大氅摟住了他的肩膀。
懷中有熱氣傳來,葉亭宴怔了一怔,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打趣道:“這才想到我?”
他伸手一抱,將她橫擱在了自己的腿上,落薇不得不伸手攬住他的脖頸,順勢將臉貼到了他的胸前。
雖說雙手冰冷,胸前仍是燙的,她嗅見熟悉的氣味,聽見胸腔之中傳來心跳聲。
那心跳聲因為她的接近,愈發急促起來。
落薇忽然感覺到一種難以描述的安心感。
她抬起頭來看他。
心跳成這個樣子,葉亭宴的面上卻是波瀾不驚的,察覺到她的動作,他甚至低下頭來刻意地挑了挑眉——一時之間,她回想起的竟是高陽臺上服綠的年輕臣子,他挑著眉毛看她,曖昧地吻過她的掌心,面上似笑非笑、獻媚的神情,像是春夜的豔鬼。
那時她被他的偽裝完全欺騙,竟察覺不到這張好皮囊上的風流只是遮掩。
事實上他不僅心跳得這樣快,連耳根都紅透了。
這樣的發現叫落薇覺得有趣,於是她學著他的模樣,刻意貼到他耳邊吹氣:“我發現你這些年變了許多,從前連抱一抱都手足無措,如今這些風流手段,卻是信手拈來。”
葉亭宴喉結微動,四平八穩地回問道:“是嗎,我覺得你也變了許多。”
落薇伸手去摸他的臉,眯著眼睛道:“我哪裡變了?”
葉亭宴道:“你貪圖美色,在高陽臺見我時,你難道不是見色起意?”
落薇一怔,隨即險些笑出聲來,她往外瞥了一眼,聲音壓得更低:“這你可錯了,我一直沒變,從前也是貪圖美色的。”
葉亭宴抓住了她摸到臉上的手,貌似很溫柔地問:“那你是更喜歡現在,還是更喜歡從前?”
落薇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他咬碎後槽牙的聲音。
於是她決意坦誠一點,不再逗他了:“內廷中不缺美人,高陽臺……是我們舊時玩樂之處,我肯在那裡見你,自然是從你身上瞧見了過去的破綻。”
葉亭宴一愣,只聽她半帶抱怨地繼續說:“你雖偽裝得同從前半分不像,可實在大意,怎麼沒有換些旁的薰香?”
他忽然明白了落薇必要將那頂青色床帳拉緊的緣由,心中漫出一陣帶著喜悅的澀意,口中卻道:“怪不得——”
落薇問:“怪不得什麼?”
葉亭宴低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在烏篷船行進的流水和碎冰聲中,落薇繼續道:“無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