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綃聽得更加分明瞭,笑道:“裡間可是青靈姑娘嗎?”
裡頭叮叮哐哐一陣動靜,繼而門鎖喀拉一聲開了,只見得一顆光頭探出門來,頭頂上的肌膚光細膩,一張臉卻橫七豎八劃拉著好幾道傷痕,洪綃也不知是不是記憶出現了偏差,總覺得青靈面上的傷口比先前要淡了些。
青靈左右一探,便伸手拽住洪綃的胳膊,將她往裡頭拉。
洪綃一頭霧水,記掛著手裡的馬,向青靈道:“少待少待,我將馬系在外頭。”
青靈卻不遂她的意思,神情急切地道:“馬系在裡頭,也莫丟在外面,現下外頭亂得很。”
待洪綃整個人都進了門,青靈回身落鎖,輕聲道:“公子您怎麼來了這裡?”
聽出她話中一絲埋怨,洪綃奇道:“令姑娘困擾了嗎?”
青靈將大鎖放在門側,這才回過頭,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洪綃。洪綃現下穿著嶽離宮的衣裳,衣裙翩翩,頗有幾分仙氣,與她溫雅的氣質倒頗為相合。也虧得這身打扮,路過山道的時候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盜匪與她為難。青靈嘆道:“公子……現下我應當叫您小姐了罷。”
洪綃撫了撫馬鬃,入屋後有些焦躁的黃馬總算安分了些,她笑道:“也就是一個稱呼,青靈姑娘怎樣覺著順口就好。只是‘小姐’一詞,從前也未有人這樣使過,換做‘姑娘’也好。”
青靈上前,替她取了包裹,又引著洪綃將馬拴在一處大梁上。這妙心庵本就不大,四面又擺滿了佛像,堂中站了兩個人加一匹馬,便也沒有多少空餘了。
青靈帶著洪綃走進內室,那內室狹小,分隔了兩間,裡間狹小,乃是陰私之處,外間就是住人的,也不過是個木塌上頭,擺了一床被褥。被面已經有些舊了,但清理得乾乾淨淨。
青靈向洪綃解釋道:“妙心庵原本是一座佛堂,平素裡參拜的都是些左近的居民,後來附近的村子給山匪驅散了,只留下這座佛堂。從前有個師太來了這裡,將左右的佛龕都挪了挪,隔了兩間屋子,因此狹窄了些。”
洪綃笑道:“無妨,佛家清靜之地,原本就是我叨擾了。”
青靈垂了頭,好似有些苦惱的樣子,喃喃道:“只是您怎麼又回來了?”
洪綃正要問,便見青靈自僧衣中取了一疊白紙,展開來,當先便能看見洪綃的頭像畫著。那畫師頗有造詣,柳眉杏目,唇角清揚,頗有幾分宮裡頭選秀的仕女姿態。只是右面用硃砂圈了偌大的緝拿令三字,下頭又用正楷小字寫著“罪犯雪上飛鴻打家劫舍殺人越貨十惡不赦,承天府衙賞黃金萬兩舉國通緝。”底下蓋著的,正是承天府衙官印。
洪綃只看過一眼,就笑道:“打家劫舍勉強還能靠上些邊,殺人越貨就是胡說八道了。倒是賞金萬兩,可當真是個大手筆。這文書,已經到了這麼遠的地方了嗎?”
青靈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又露出擔憂的模樣來,道:“城裡頭還沒有,這是嶽離宮弟子帶來的……您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洪綃笑道:“擔心被通緝,還是擔心青靈姑娘帶著一堆衙役來抓我?”她也就是順口一說,倒是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嶽離宮弟子帶來這通緝令,為什麼沒有送上嶽離宮,卻在青靈姑娘手裡?”
青靈道:“前些日子一個嶽離宮的連人帶馬死在左近,懷裡帶著一封信,說是宮裡已經傳出了通緝雪上飛鴻的訊息,還有些旁的時下訊息。這一張緝拿令也在裡頭,那封信我恐將來有人查來,百口莫辯,因此只留了這一樣。”
洪綃輕笑道:“你便是留了這張緝拿令,也終究是個禍患。”
青靈眼中一閃,卻沒有順著她的話接下去,指尖在宣紙旁側稍稍摩挲一陣,向洪綃道:“前些日子,城裡城外都頗不太平,嶽離宮的弟子死了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