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陋的醫術,也不知何時能找到醫治師姐的法子。”
洪綃聽她這般說,心裡卻又有些愧疚。
那一塊炎玉,是從埋藏秘籍的盒子裡找到的,雖不知是何人所為,但在洪綃瞧來,就好似以嶽離宮的鎮派心法所換取來的一般。她原先就說要將炎玉贈送給嶽離宮,卻又無法歸還嶽離宮的秘籍,那秘籍好似給她貪墨了一般,總歸有些不大舒坦。
洪綃問道:“離姑娘的身子怎樣了?”
白清看了看離清思,道:“託洪姑娘的福,師姐現下大好了。”湊在洪綃跟前,輕聲道:“只是仍有些麻煩處不曾處理利索,倘若洪姑娘哪日遇著相思姑娘,勞煩轉告一聲,嶽離宮願以最大的誠意請相思姑娘出手。”
洪綃點頭道:“倘若我遇著她……抑或旁的那幾個人,定然轉達。”
白清不知道洪綃眼下心情的糾葛,聲音清朗愉快:“咱們當真應當擺一桌酒宴,好生感激一番洪姑娘。”
洪綃憂上眉頭,搖頭嘆道:“酒宴當真不必,我欠著嶽離宮一件事……白姑娘,可否讓我與離姑娘單獨一談?”
白清此時將洪綃當作恩人一般對待,當下問了離清思,離清思似染了風寒,聲音甕得厲害:“好。”
白清臨走前向洪綃道:“大師姐現下身子還有些弱,洪姑娘若與大師姐商議完畢,勞請立時喚我。”
洪綃點頭:“只有幾句話,用不得太久,少時便出來尋白姑娘。”
白清向洪綃抱拳行禮,轉而退出了房間,只餘下洪綃與離清思相對而望。
“離姑娘……”洪綃輕嘆一聲:“我是來向你請罪的。”
離清思蹙起眉頭,一雙眸子卻還是有些木然:“什麼?”
洪綃將秘籍被偷換的事情仔細與離清思說了,離清思目光一轉,好似長刀落了鏽,霎時間寒光盈然:“我知道了。”
“離姑娘知道?”洪綃可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離清思道:“那心法我已爛熟於胸,往後自會謄錄一份。”
就這樣簡單?也不去追查一番?這可實在不像是嶽離宮這樣的大派做法。
還是說竊取心法的人,與離清思有什麼關係。
洪綃斟酌了一陣,小心地問道:“那……嶽離宮的老掌門,不會追究嗎?”
離清思既然被叫做掌教大師姐,說明嶽離宮的實際掌權者仍是掌門,那掌門洪綃從前也聽說過,五年前外出雲遊,便再也沒有訊息了。縱然是訊息最靈通的勢力,也無法打聽到半分。
這也便是為什麼當日在大殿中,葵娘敢於稱呼嶽清云為嶽掌門,並說老掌門或許已經死了。
江湖中許多人紛紛猜測,老掌門大抵已經死了。可離清思始終不曾接任掌門之位,也始終不曾找到老掌門已死的鐵證,因而人們心中存著些顧忌,這樣的說法也始終只是在私下裡閒談,並沒有多少人敢於公然這麼說。
離清思闔上眼簾,銳利的目光便好似斂進了鞘裡,顯出幾分楚楚與脆弱:“師父她老人家……其實已經走了。”
“什麼?”
洪綃雖然也曾有過這樣的推測,可實際上聽得這個訊息時,仍舊被驚住了。
嶽離宮的老掌門成名極早,她的武功深不可測,行事又果決霸氣,在江湖中的威名震耳,令許多人忌憚不已。
不想,仍是鬥不過歲月,就這樣消匿了。
“一年前,我修行這功法走火入魔,師父為了給我調理內力,心力交瘁……”離清思閉著眼睛,眉頭卻緊緊地皺起來。
“嶽離宮其餘弟子,都不知道這訊息?”
離清思甕聲道:“嗯。”
洪綃喟然嘆道:“江湖中一代傳奇,竟然這樣隕落了。”
離清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