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不是很方便。蘇慕仙一邊和胡小蝶他們說著話,一邊引他們往林子裡走去。
口中問道:“你們要找的人?”
想起胡小蝶離開後託人送來客棧的那封信,蘇慕仙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下,問道:“是胡姑娘你的仇人?”
她隱約記得在胡小蝶離開客棧後江元重說過她的親生父親不明身死,胡小蝶之所以離開很大可能是去調查她爹的死因了。
胡小蝶不知她知曉緣由,微微一愣,垂下眼回答道:“算是吧……準確點說,我在找的是我的殺父仇人。”
“……節哀。”
“無妨。”胡小蝶輕輕搖了搖腦袋,“已經過了這麼久,我沒事的。”
蘇慕仙訥訥地點著頭,只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引起了別人的傷心事。
不知是不是覺得她很可靠,又或者只是需要一個傾訴的物件,胡小蝶扔下唐羽一和蘇慕仙又往林子深處走了幾步,便將她離開客棧後的事情娓娓道來。
當時論劍大會召開在即,她忽然接到了她師父的傳信,說是有事要見她。胡小蝶雖然知曉自己同師父的真正關係,但兩人以師徒身份相處久了,更多的反而是對師父的尊敬,因此接到信後馬上就離開了客棧,到了師父信中所說的郊外長亭裡。
天色昏沉,烏雲如濃墨般厚重地壓在天際。頭戴竹笠的白衣女人站在亭子中負手而立,狂風吹得她衣袖獵獵作響,她卻巍然不動,連一絲表情的變化也沒有。
直到聽到身後的喘氣聲,她才緩緩地轉過了身。
“晚了一刻鐘。”她慢聲說道。
胡小蝶正要認錯,等待責罰,卻又見她擺了擺手,說道:“罷了,小事而已,也無妨。”
胡小蝶摸不準她的心思,壓低了頭偷偷摸摸地用餘光瞟著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師父找我所為何事?”
白衣女人轉回身,望著天際沉默了許久,最後用低沉的語氣說道:“雖然這些年沒有告訴你,但是小蝶,你……應當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吧?”
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胡小蝶心裡還是有數的,卻不清楚師父這麼問的原因,只得壓下好奇,耐著性子回答道:“知道一些。”
她隨的是父姓,恰恰天底下姓胡的又厲害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稍微做一下排除法,最後的結論自然不言而喻。
南方劍聖胡相羽,她的生父。
可胡小蝶不明白自己師父早不提晚不提,為何偏偏到此時才提這件事,沒有道理瞞了這麼久,忽然就想開決定告訴她真相了吧?
胡小蝶的好奇心被緊緊揪起,又不敢多言,只得垂首認真傾聽著。
只聽白衣女人緩緩吐出一口氣,沉聲道:“你的生父,胡相羽死了。”
……
“……後來師父讓我去查我爹的死因,我調查的途中發現了血衣門的影子,一不小心吃了點虧,這才有了後來送去客棧的那封信。”胡小蝶解釋道。
說完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想來也是好笑,我和我爹活著的時候根本沒打過幾次照面,但知道他忽然死了,心裡卻仍然覺得難過。”
“人心是肉做的,自然會覺得難過。”蘇慕仙說道,“血緣親情本就難以割捨。”
“誰說不是呢。”胡小蝶笑了笑,“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至少我和羽一的心結算是解開了。”
具體什麼心結她沒說,蘇慕仙也不好意思問,不過兩人現在的確相處融洽,看起來應該是樁好事。
“胡姑娘,你說你的仇人和血衣門有關,眼下你又朝京都方向而來,莫非他們也入了京?”蘇慕仙轉移了話題。
胡小蝶微微頷首:“我一路追蹤那人的痕跡才確定無誤的。至於那人為什麼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