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無常凝望著她。江湖血腥不該讓她知曉,他想保護她一生的純潔與快樂;但也許是壓力已超過他的忍耐界限了吧?他的嘴巴似有自己的想法,它們不停地開開合合著,將他的身世、與義父間的糾葛盡數說了出來。
期間,袁紫藤始終握著他的手,待他說完時,她的小手捧住他的腦袋緊抱在胸前。
她的柔軟幾乎讓他悵然而淚下,他怎麼捨得拋下他甜美的娃娃去死?怎莊捨得?
“答應我。”袁紫藤的手指輕柔地刷過他披散的發。“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忘了還有我在這裡等著你;我會一直等,除非你回來告訴我不要再等了,否則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下去。”
他渾身一顫。她這是用自己的未來在牽繫他的生命啊!他死、她也死,他活、她也活。她居然這樣待他……太傻了,他不值啊!
“答應我。”袁紫藤堅持要他的承諾。
“紫藤,我……”他不能答應啊!他……他怕自己辦不到。
“答應我!”她低吼,沙啞的嗓音裡難掩悽楚。“我要你答應我,拜託!”
他赴死的決心終於崩潰了。“紫藤,我捨不得你,我想活著回來,我想活著回到你身邊。”原來他這麼膽小,這一刻才知自己有多怕死,他想活下去,為了她、也為了他自己。
“好,這是你說的,我相信你,所以我會往這裡等著你,千萬別讓我失望了。”這是什麼感覺?聽到他答應回來,她高興得像要飛上天。
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她救過他的命,而他則拯救她於黑暗的人生中,免於沈悶而死。這算是一種另類的“過命交情”吧?只要他兩人想在這冉冉紅塵中繼續生存下去,他們就缺少不了彼此。
他終於知道自己不能隨便死了,也有了求生的慾望,如今他是跟義父立在同等的陣線上,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不過他還有她的支援做力量,他不能輸,也絕不可以輸,為了所有依賴他、與信任他的人,他要贏!
父子相殘雖是人間一大悲劇,但當屈無常看見義父對於文判、武判的殘忍拷打後,他的怒氣徹底爆發。
那對忠心護衛的狀況唯有“慘不忍睹”四字可以形容,然而那些觸目驚心的鞭傷和烙痕還不是最嚴重的。幽冥教主打了兩對鐵鉤穿過他們的琵琶骨,將他們吊在樑上,除非屈無常打贏這場仗,否則文判、武判只有被吊在上頭、流乾鮮血成為兩具人幹,變成所有心懷二意人的警惕。
殺人不過頭點地,而用那種慘無人道的手法折磨死一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屈無常忍無可忍,舞動“血痕”發出尖銳的嘯聲,豔紅劍身旋成一幕血盾擊向幽冥教主。
“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以為用這一招可以贏得了我嗎?”幽冥教主用的是一柄青綠色的長劍,劍氣如虹,蛟龍也似地飛舞在四周。
屈無常被擊退了一步、他的功力果然還遜幽冥教主一籌。然而他也已非吳下阿蒙了,十八歲出道至今,他完成了數百件的任務,甚至連武林泰斗清原道長都成了他的劍下亡魂,憑藉的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血紅色的長劍在內力催逼下彷彿暴增了一倍長,耀眼的光華讓天上的日陽都為之失色。
“少主小心!”文判虛弱的提醒自樑上傳來。
屈無常乍然回頭,就見數名箭手正彎起了弓弦將箭尖瞄準他。
“這不是一對一的決鬥嗎?你居然暗設埋伏。”他的義父曾經也是江湖上頂頂有名的劍客,但自何時起,劍客變成了小人?
“哼,我是失信了,那又如何?只要我贏了,這個秘密就會永遠變成一個秘密!”幽冥教主下令放箭。
屈無常在極小的空間內挪移躍閃,長箭枝枝落空。
“射文判、武判。”幽冥教主獰笑。身為一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