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摧毀慾望隨著體內的怒血流淌到全身,臉頰也開始漸漸發白,心中立即生出一個念頭,殺了太便宜他了。
謝傅也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腦海一炸如同五雷轟頂,緊接著化作一股絕望,麻痺了他的全身。
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真的就無所忌憚了嗎?
不,恰恰相反,有此度必有所重。
烈女視貞潔重過生命,受辱時,會選擇自絕以保清白。
士兵衝鋒陷陣,將生命置之度外,因為把家國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
此刻的謝傅又是把什麼看得更重,所以他害怕。
王夫人三個字代表的是婉之的母親。
這樣的身份,造成他此刻行為的大逆不道。
安靜無聲只是一會兒,對於此刻的謝傅來說卻無比漫長,只感覺這種煎熬,還不如痛痛快快朝他脖子上來一刀。
“抬起頭來。”
司馬聲音雖然平靜,一雙柳眉卻無聲的對立起來。
謝傅的臉驟然繃緊,心臟差點驟停,容不得他思索,大腦又好像遲鈍的忘記思索對策,把頭抬了起來。
脖子上一陣涼颼颼的,好似王夫人的眼刀已經割破他的喉嚨。
謝傅反而有種壓抑到極點,在瞬間釋放的感覺,就好像他的頭顱已經被人斬下。
當司馬韻雪看到謝傅面容的一瞬間,卻是傻眼了,怎麼會是你,你不是躲在婉之的房內嗎?
如果謝傅此刻眼睛看得見,就能看到王夫人臉上明顯慌了的表情。
司馬韻雪一直以為是謝傅的同夥,完全沒想到竟是謝傅本人。
嘴角露出無奈的苦笑,真的是天王老子!
怎麼辦啊?司馬韻雪心亂如麻。
再次朝他端詳,雖然依然趴著,感覺卻完全不同,趴如積玉,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是你!”
司馬韻雪聲音忍不住顫抖,有若幽蘭吐氣,落在謝傅耳中,卻是激動、憤怒、震驚的表達。
“是我!”
謝傅應著話,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池水,額頭一直滴水,模樣倒是鎮定。
司馬韻雪看著他就站在自己眼前,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一身青袍雖然溼透,神情卻鎮定自若。
心中感嘆,好個慘袍月郎。
我喜歡你,你在我眼中就是潘安。
謝傅哪是什麼鎮定自若,只不過伸脖是一刀,縮脖也是一刀,心頭早如死灰。
氣氛凝固無聲中,司馬韻雪心中倒是先急了,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怎麼給你圓啊。
我若開口,依我脾氣自是將你就地正法。
好憋屈啊,你躲在池底偷看我洗澡,我還要給你圓,太欺負人了。
司馬韻雪冷笑一聲,這聲冷笑也是在提醒謝傅,你該開口解釋了。
“夫人,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還有什麼可說的,米已成炊,事我已經幹出來了,也不幸被你逮住了,說什麼都沒用。
司馬韻雪臉上一冷,豈有此理,你倒反過來咄咄逼人,嘴上冷聲道:“說!”
這聲“說”是真怒,謝傅也感受到耳朵似乎被刺破的尖銳。
“我不是來偷窺夫人的!”
這是謝傅解釋的第一句。
司馬韻雪冷哼一聲:“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已經開始有為謝傅開脫的嫌疑了。
“夫人,我雙眼失明,什麼都看不見。”
這是謝傅解釋的第二句。
司馬韻雪冷道:“看不見又如何,難道你耳朵也聾了不成。”
司馬韻雪此話一出,剛才為他開脫又前功盡棄,說完心中暗暗後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