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香從窗欞的縫隙飄入房內,與浴斛內飄淡未消的熱氣融在一起。
司馬韻臺開啟窗戶,窗邊一顆玉蘭樹,白色的蘭花掛綴在枝頭,像個白美人,姿色美好。
近秋了。
司馬韻臺用布條紮了個高馬尾,摘了枝蘭花,插在烏髮上,然後走出房間。
在神武峰的時候,沒有華麗的衣裳,粗衣布裙而已,至於頭飾,木簪而已,最多就是野花插發。
其實她不喜歡夫人這個身份,卻又不得不扮演夫人這個身份。
同時蘭花插雲鬢,今非昨日少女心。
突然很想家,又很想他,到底是想家還是他。
開啟暗室的門,進入一條狹長往下的樓梯,深入地下來到一間密室。
室內坐著一個男子,聽見動靜立即站了起來,行禮:“夫人。”
男子一身青色儒服,身子修長昂拔,流露出幾分風流氣。
司馬韻臺露出滿意的表情來,從來不知道他的身段也是如此賞心悅目,大概一個人某方面的優點太突出,就容易忽略他身上其它的優點。
她還是更期待這張臉,望向這被層層絹帛包纏的臉:“等久了吧?”
“夫人言重了,等多久都不為過。”
司馬韻臺讚道:“我教你的口技學的還不錯。”
“謝夫人誇獎。”
“謝傅,把臉上絹帛拆開吧。”
男人欣喜:“可以拆開了嗎?”
“是。”
在得到肯定答覆之後,男人迫不及待的扯開自己臉上的絹帛。
司馬韻臺見男人動作急躁,說了句:“我來拆吧。”
人就走到男子跟前動手拆著絹帛,她的動作很輕,輕的幾乎察覺不到絹帛從臉上剝離,嘴上輕輕說道:“這張臉是精雕玉琢的是珍寶。”
隨著肌膚、嘴、鼻、眉、眼……慢慢陷入眼幕,司馬韻臺眼神也變得熾熱起來,目不轉睛,就好像在看著一副絕世佳畫。
手緩緩的朝臉龐靠近:“真是英俊的一張臉,讓人百看不厭。”
何人能受得了天下第一美人此般熾熱的注視,男人眼神已經丟魂落魄,痴痴著迷。
待看到這個男人痴迷無主的眼神,司馬韻臺靠近的手停了下來,表情變得冷若冰霜:“誰準你這麼看我!”
男人頓時如受驚的小鹿:“夫人,我……我……”
司馬韻臺冷聲:“記得我是你的誰嗎?”
男子眼神裡閃出一絲慧光:“夫人是小婿的岳母大人。”
“那你可以用這種眼神看你的岳母嗎?”
男人無言以對。
司馬韻臺冷哼一聲:“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轉身離開。
沉重的石門無情關閉,餘音飄來:“好好休息吧。”
密室內仙音繚繞,餘香淡淡讓男子心頭有了幾分安慰。
司馬韻臺疾步走出密室,來到玉蘭樹下站著,淡淡的月光被茂密的枝葉遮去幾分,她凝佇不動的樣子溫婉嫻靜。
過了好一會兒,她又像一個心事重重的少女,閒來無事的摘下枝頭上的白蘭花。
沒有插在烏髮上,也沒有品賞,只是在雪白纖細的手指上糅動一下就化作殘花落地。
突然咳了一聲,越咳越厲害,直到咳出一絲血絲來。
或許相思也是一種病,最是無可救藥。
該死的。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降落:“夫人,有動靜。”
司馬韻檯面容一凜:“知道了。”
……
儘管謝傅騎著飛雲日夜兼程追趕,一直追到長安還是沒有追上。
一時也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