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想到外面走走了。
就如那珍藏二十一年的女兒紅,終要有開封的一天。
……
聞人翎站在崖邊,山崖底下是太白河和湑水河的交匯之處。
此處離崖底數百丈,她似乎能夠看到黑暗深處,水撲巨石、驚濤拍岸,河水呼嘯怒吼的雄壯場景。
眼前是一道天塹,黑暗中她並無法看到這道天塹有多寬,只知道經過這道天塹,就能到直達神武峰山腳下。
山峰之隔下窄上寬,有一條長長的鐵索如一根細小紗線將兩座山峰牽了起來。
這是一條不平常路,若非情不得已,沒有人喜歡走不平常路,誰不想走平坦寬敞的大道啊。
武道中人雖能踏水凌空,但來過一次的李瀟灑告訴她,就算武道中人要經過這道天塹也不容易,也需小心翼翼。
說得大概就是她這種修為微末的武道中人。
山風很大,吹的一襲衣裙貼身,西北女子健美纖長的腿部線條纖毫畢現,胸也是西北女子的那種尖昂,腰雖細卻韌勁有力。
就是肌膚雖然明亮,卻沒有江南女子那麼白皙光滑。
也許在某些人眼中卻有一種颯爽的英美。
聞人翎有點累了,這種累來源於與周遭格格不入,她喜歡做一些冒險的事情,不符合常理任性的事,似乎這能讓她這種格格不入變得合乎常理。
漸漸地,她發現自己本來就喜歡冒險,本來就喜歡做不符合常理任性的事,本來就是格格不入。
今晚莫名多了些惆悵不快,讓她很想做些什麼來驅散心中的惆悵。
於是她腳如沾雪輕輕的踏上那條看似沉重卻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的鐵索。
腳下就是萬丈深淵,搖晃著不夠踏實的腳下讓她心頭怦怦跳著,身體的血液一下子往腳下和頭頂兩個地方竄去,
她的身體很熱就像一把火,一想到掉下去是什麼感覺,緊握鞭子的手也冒出汗來。
越往前鐵索搖盪的更加厲害,微風都能吹得鐵索盪漾,可見人的重量一旦施加上去,就會造成更大的擺動。
她必須運起真氣,讓自己的腳底變得如踏雪無痕一般輕靈,這大概就是李瀟灑所說的——就算武道中人也不容易,需小心翼翼。
隨著前行,聞人翎感覺如同在空中蕩著鞦韆,又似踏著羽毛在空中飄遊。
她全然忘記了死亡的恐懼,她玩了起來,樂在其中。
鐵索晃動得太厲害,她終於失足了,鞭子向上一揚纏住鐵索,人吊在空中的一瞬間。
那一刻的恐懼和戰慄化作冷汗從身體每一個毛孔滲透出來,染溼了她的內衫。
聞人翎回到懸崖邊,渾身發軟,似騎著胭脂馬奔騰了千里,心頭卻排空一切,暢快無比。
有的人喜歡冒險,並不是為了奔向死亡,而是為了體味死亡前的戰慄。
喜歡冒險的人,大部分都很樂觀,當他們品味到更深層,那些所謂的煩心事都輕如鴻毛。
她的心情變得極好,哼起了一首家鄉的小調,走到一塊大石後面解手。
她的家鄉在河西走廊中部,祁連山與胭脂山之間。
那裡有一片美麗的大草原,被稱為祁連山下的沃土。
盛產大量的“蒙兀室韋”馬,也引進培育西域良駒,還有馳名天下的胭脂馬。
這首小調唱的是七八月份,白雪皚皚的祁連山下,大草原上藍天白雲,清風拂面,牛羊成群,成群駿馬呼嘯奔騰的場面。
澄黃色的扁穗耀眼奪目一望無際,悠悠花香隨風飄蕩。
噓噓晨風中,沾著露水的青麓散發出更加明麗而聖潔清幽的氣息……
聞人翎繫上腰帶正要起身,突然卻看見遠處行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