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問著自己是不是山匪反賊,實際上卻打算去幹反賊幹的事情,欒昇被自己家財神娘娘想做的事情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冷靜下來認真思索了一番。
不得不說,孟嵐這個想法,確實很配得上「放手一搏」四個字。
大鄴朝如今的幾位藩王欒昇再熟悉不過,要說謀反,他們定是不敢,畢竟現在皇位上的老賊自己就是謀反上位,時時刻刻都在提防著他們。可提防的久了,藩王們也會有想法——造反沒那個可能,但是我得自保吧,不然你什麼時候要殺了我,連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單欒昇所知道的,就有兩個藩王,一直在小範圍的整頓兵馬,美其名曰守土盡責,可實際上卻都是存了別的心思。
欒昇打趣她:「你不是說這是殺頭的大罪,怎麼如今卻打算豁出去了呢。」
「就算這是殺頭的大罪也不代表我要豁出去啊。」孟嵐瞪他一眼:「會不會說話,也不盼你娘子點兒好。」
欒昇沒說,他實在是擔心,孟嵐之前打交道的人,儘管三教九流都有,可大多都是遵紀守法的良民。現下被自己激了一下,她竟然上來就想幹個大的,但和那些手握兵馬的藩王做生意,豈是那麼容易的。
他表示了自己的擔憂,孟嵐認真答道:「你說的我自然都想過,可我不怕。我們知道買賣鐵礦石是殺頭的罪,難道那些藩王不知道嗎,如果他們需要這些東西,就說廷給他們帶來的其他威脅讓他們更不安。」
她放下了手裡的活計,拉住了欒昇的手,柔聲道:「我們孟家踏踏實實做了那麼多年生意,不也被人說徵就徵,既然如此,怕什麼呢。我想著讓家人平安,但也想讓咱們都能過得如往日一般快活。」說到此處,孟嵐嘆了口氣,遺憾道:「當時咱們成親前,我還說請你吃我院裡的葡萄呢,如今可好,葡萄也沒了,院子也沒了。」
聽孟嵐這麼說,欒昇知道,她接受不了孟家如今的模樣,是下定了決心,必要成功的。
既然如此,欒昇也想開了,要是真的捅下什麼簍子來,大不了他豁出身份去,給她把窟窿堵上,說不準娘子還能因此原諒他呢。
想到此處,欒昇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嵐兒,你既然下定了決心,那我們就著手做吧。何時開始,我需同你做些什麼?」
「那麼急幹嘛。」孟嵐不緊不慢地道:「我都說了,我們不是豁出去做這殺頭的生意,反而要讓這生意,成我們的保命符。」
很快,欒昇就知道孟嵐說的保命符是什麼意思了。
她給了欒昇一疊數額不小的銀票,讓欒昇去請陳夫子輾轉打聽打聽,這次水患的難民,哪些州郡接收的最多,最好能打聽到,哪些州郡接收的婦孺多些,而哪些州郡接收的青壯年多些。
這對於欒昇來說是小菜一碟,不過他還是裝模作樣的把銀票揣在了衣襟中,出了小院去找陳太傅,鄭重其事地把銀兩交到了陳太傅手中:「這是我娘子讓我交給太傅的,她想讓太傅幫忙查下江南水災的難民大多流向何處,婦孺和青壯年是哪些州郡接收的多。」
陳太傅看了下那一摞銀票,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殿下,要打探的訊息,您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何不直接告訴孟小姐?」
「您這不是明知故問。」欒昇看著陳太傅點銀票,忍不住道:「省著些用,如今不必往日,我娘子也節儉了許多。」
陳太傅無奈:「殿下,這是我想省就能省的嗎,您若是真心疼孟小姐,不如自己多賺些銀兩,讓她也不必那麼辛苦。」
「這還用太傅你說?」欒昇面上又恢復了淡淡的清冷:「我知道她打探這些是為了做什麼,屆時我一定會同她一起的。太傅就安心統籌兵馬,探查老賊訊息吧。」
那清冷的表情對陳太傅來說已是一張面具,他忍住笑對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