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高,這才露出了頭部——那不是魚頭的模樣,隆起的鼻子,生著利齒的嘴,還有兩根長鬚,分明是一隻龍頭,只是額上未曾生角。
大魚的尾部也同時露出來,那倒確實是一條魚尾,只是大如半片礁岩,輕輕一擺動就是一陣大浪。
八歧大蛇共有八個腦袋,三個腦袋噴過了水,還有五個腦袋蓄勢待發虎視眈眈,一見大魚露出頭部,立刻張開大口,五道水柱直噴過去。
大魚張口長嘯,嘯聲居然雄渾悠長,傳出很遠,即使在風雨之中也聽得清清楚楚。隨著這聲長嘯,風雨更急,海面上猛地升起一道浪牆,將八歧大蛇噴來的水柱又擋了回去。
管一恆眯著眼睛,心跳有些加快。龍頭魚身,噓氣成雨,鼓鬣生浪,這正是蚩吻!
各種怪物他也不知見過了多少,有圖冊上看過的,也有自己親眼目睹的,但蚩吻乃是龍之子,比起其餘妖物來自是不同,就算早聞大名,從圖冊上看過,現在猛然出現在眼前,也讓人不由得激動。
八歧大蛇從塊頭上來說比蚩吻要大許多,但海卻是蚩吻的地盤。八歧大蛇想用巨大的身軀去威壓,海水卻先隔絕了一部分力量;要噴水去衝,蚩吻同樣能揚風鼓浪,反而製造出巨大的漩渦,要將八歧大蛇拉入水中。
八歧大蛇代表的同樣是水的力量,但終究是陸上之水,真到了海中,它能游泳,也能閉氣許久,可如果真被拖入深水,終究還是會死。只不過這是在島嶼附近,與真正的深海還是大有區別,所以蚩吻一時也奈何不了八歧大蛇,雙方纏鬥不止,拼的就是誰先耗盡力氣。
妖獸之間的戰鬥,常人極難插手,除非道行高到出手就能鎮懾雙方,否則被捲進去自己都要粉身碎骨。管一恆握了握手掌,沒有宵練劍,他也沒有把握對付得了八歧大蛇。
手被拉了一下,葉關辰修長的手指在他手心裡划起來:寺川健。管一恆瞬間恍然——擒賊先擒王,對付式神,當然是先對付式神使了。
這裡是一處峭壁,壁間本來居住著許多海鳥,但現在風雨交加,海鳥們似乎都被嚇住了,全部縮在巢穴裡連頭都不露。
這樣的惡劣天氣,說起來對找人是很不利的。四周都是灰濛濛的,要找到一個不知隱藏在哪裡的人,實在太過困難,就連小天狗幼幼都難以憑著氣味來辨別痕跡。
不過,也許正因為天氣惡劣,又或者以為唐明的屍體足夠嚇住那群學生不敢出來亂跑,也或者是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所以寺川健也有幾分大意了起來。他雖然把自己隱藏在一處礁石裂隙之中,但從崖頂往下看卻很容易發現,尤其是他的右手處,隱隱閃著一團金光。
“是金翅大鵬。”葉關辰幾乎是貼在管一恆的耳朵上說話,撥出的熱氣在冰冷的風雨裡格外明顯。
雖然知道情勢緊迫,但管一恆還是覺得從耳朵到心裡都像有根線扯著似的癢了一下,他趕緊壓了壓心神,眯起眼睛看過去,果然發現那團金光看起來像個鳥頭,還不時地輕輕動一下,彷彿隨時準備出擊。
“金翅大鵬——”管一恆沉吟著,手指下意識地在地面上劃了幾下。從這裡,葉關辰可以隨便放出一隻妖獸去攻擊寺川健,但無論睚眥還是騰蛇,對金翅大鵬都多有忌憚;如果換了可以剋制金翅大鵬的幼幼,又不能對寺川健造成太大傷害。何況金翅大鵬能飛,如果驚動了寺川健,藉著金翅大鵬逃走,那麼下次再找到他,又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寺川健應該是想用金翅大鵬去對付蚩吻。”葉關辰看明白了管一恆劃的攻擊路線圖,低聲說。
僅靠八歧大蛇自己,只能跟蚩吻打個平手,但如果金翅大鵬在適當的時機配合出擊,便穩佔上風了。金翅大鵬不但是龍蛇的剋星,對魚類也有天然的剋制,蚩吻既是龍之子,又有魚形,即使寺川健召喚出的金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