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介入裴家的生活中,贏得她們短暫而膚淺的信任。但哪怕是親生兒女,誰又忍受得了裴立業對一個外人諸多關懷?!
人的心,總是自私的。
人跟人之間的信任,不過是一層單薄的紙,岌岌可危。
裴珍珠不像趙敏芝一樣刻薄,但她是崇尚自由的人,覺得明晚對裴煜澤沒有感情分手也是正常,她不知內情,絕不會理解裴立業對明晚的那份愧疚之心。她當然會誤解。
她原本想問問裴氏集團的問題,但轉念一想,裴珍珠也開始防著自己了,兵臨城下,她稍有動作,便會被解讀為對裴家家財垂涎覬覦。
也許只是裴煜澤頂替裴立業的總裁位置,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人事變動,相當於一場革命吧。他剛上位,反對聲不小,就像是少年帝王,必須對那些貪婪專橫的老股東們作出相應的管理。
這些集團內務,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之內。
“我能去看看伯父嗎?”明晚還是念在裴立業當初的照顧,他如今病重,情況愈發嚴重,她不該袖手旁觀。
“這個點我媽應該不在,不過,時間儘量短些。”裴珍珠看了看牆上的鐘,說道。
走入明仁醫院的那一間病房內,護工正在給裴立業擦拭雙手,他闔著眼,神態安寧,像是剛剛睡著。比起前陣子沒有更蒼老,唯獨臉上的皺紋紋路更深了。
“真不巧,來的不是時候。”明晚放下手中鮮花和禮品盒。
護工見過明晚一面,她生怕趙敏芝責難,小聲說。“小姐,你就看一眼嗎?”
明晚點點頭,現在裴立業睡著,就算醒著,也是神志不清。何況,他們之間的話,也早就說盡。來看望他,只是禮儀而已。
眼看著護工出去,明晚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無奈地苦笑。她跟裴家這一筆賬,越算越糊塗。裴立業解救明家於水火,卻也給她最致命的的一擊。
她發了一陣呆,手邊的細微動靜,把她拉回現實。
“伯父?”
裴立業半睜著眼,只是朝著她動了動手指,喉嚨裡發出的聲音混亂模糊,根本聽不明白。
明晚靠近他,一字一字地吐露:“我今天來,是想告訴您,您給我的那份股東權,我要還給你。不過,最好由你信任的律師跟我接洽,免得節外生枝。”涉及到大筆錢財,還是仔細點好。
裴立業緩慢地搖了搖頭,眼神依舊混沌,明晚懷疑,他是否真的聽進去了。
靈光一閃,她掏出隨身所帶的畫本,把鉛筆塞到裴立業的手中,柔聲說。“你把可信的人名字寫下來,我讓他去處理。”
裴立業努力眯著眼,笨拙地握著鉛筆,慢慢地在白紙上寫下兩字,雖然字型難看,但還是認得出來。
他寫:“不用。”
他依舊信任明晚,不願收回那一筆足夠讓人心生罅隙的鉅額見面禮。即便,她已經不是他的兒媳婦了。
明晚正想說些什麼,說服裴立業,明家已經可以自立,她收著錢,名不正言不順。
卻只見裴立業手下的鉛筆,繼續沙沙寫著:“裴氏有問題,股份放你手裡,我放心。”
明晚狐疑地看他,裴珍珠說他中風之後,神智不清,但這些話卻條理分外清晰,她一刻間分不清真偽。
他深深吸一口氣,望了明晚一眼,又接著寫道。“答應我,無論何時,不要把它輕易交給別人。”
她俯下身,在他面前說:“可是,我要繼續留著,她們會覺得我貪心不足蛇吞象。”
裴立業搖搖頭,光是寫了幾行字,就尤顯老態。他吃力地握了握明晚的手腕,眼神之中盡是期待和強調。
“答應我……”他艱難地吐出氣音。
明晚看不過去,唯有點頭答應。裴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