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今日如此,朕知你們皆是對事不對人,故不會在心裡計較,一律過往不究。只要好好當差做好份內事,咱們仍然可以君臣相得。眾卿以為如何?”
一席話說來,眾人皆暗自點頭。
目前來看,這是最妥當的處置方法了。
就連寧泰郡王都無話可說了。
安世弘看到下面眾人平緩下來的神情,心中也暗自呼氣,看再已迴歸本位的小內侍,越發有了底氣,身邊太監也適時大聲宣道:“有本上奏,無本退朝。”
“慢!”永平郡王眼見寧泰偃旗息鼓,不得不出聲阻止。
他如今深知安世弘這些年施的手段,今日事不成,來日必被安世弘查個一清二楚,不用想也知道,參與其中的人得不了好。
安世弘心內冷笑。
他就知道,以寧泰那個草包,怎麼行此周密事,必有人在後運籌帷幄,看,現在狐狸尾藏不住了吧。
永平郡王,你很好!朕記住你了!
安世弘面上帶著春風般和煦的笑容說道:“永平王叔有話但講無妨。”
永平郡王慢吞吞道:“既然陛下也認同遺詔,同親口許諾傳位於盧國公兄弟子侄,既然如此,何不今日事今日畢,乾脆敲定您千秋後由誰接替,免得將來再起爭端。”
安世弘氣塞,他的皇位自然是由他的兒子來繼承,方才之語,不過是隨口一說,安撫眾人。永平這老匹夫竟打蛇隨棍上,倒逼起他來了。
還真當他是軟柿子想捏就捏。
安世弘陰冷道:“永平王叔太心急了些。皇儲事關重大,豈是在朝堂上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定下來的。況且朕尚且年輕,不急在一時。永平王叔卻這般著急,耐人尋味。”
就差直接說永平郡王想早定皇儲,好圖謀安世弘的性命了。
永平郡王神情不變,嘆道:“非是我心急,而是擔心因陛下之言,若不落在實處,將來等您的子嗣長成,倒害安世茂叔侄重步安世誠的後塵。”
這是直指梁王父子為奪皇位,害死安世誠了。
殿中眾人不由為永平郡王捏一把冷汗。
安世弘果然大怒:“永平郡王慎言。事情未查明之前,怎可往先皇身上潑髒水。我雖敬你為長輩,卻不能容你如此褻瀆先皇。”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敢問陛下,還要如何才算查明?你又何必在此敷衍。你的手段,老夫可是清楚的很。這次被你含混過去,事後不知多少人,又要被你算計的家破人亡。”
永平郡王索性衝著眾人道:“非要老夫沒事找事,實在是當年梁王即位,是老夫為了安氏江山一力推舉的,如今得見遺詔,老夫就得負起該撥亂反正、迴歸正源的責任。”
安世弘立起身,說道:“永平郡王所言,其心可誅。朕說過,會將事情查個明白的,為何不肯我一點時間?安世茂和安天祐皆不適合為帝,王叔卻執意推二人上~位,不過是出於私慾,想得個擁立之功,又或者你想借機做個攝政王,如劉娘娘當年那般執掌朝政?”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永平郡王冷笑:“給你時間造假證嗎?你父親這事,便是瞎子也看出來是怎麼回事。得知遺詔一事後,不讓位於安世誠也就罷了,還勾結外敵害他性命,可見不是個忠義之輩。是我當年瞎了眼,識人不清。罷了,人死為大,就不提他了。至於你,當日乃是戴罪之身,你父親已言明要廢棄你的太子之位,哪知他一死,怎麼就忽兒扒拉地立你為皇帝了呢,我可是聽說,玉璽是你強拉著彌留之際的梁王之手蓋上去的……”
“永平郡王!”安世弘高聲打斷他的話,厲聲道:“當日先皇傳位於朕,可是當著眾多的王公大臣,豈是你張口就能汙衊的。你真是老糊塗了,朕看在先皇面上,不和你計較,還不快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