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筐子的錢往外扔,這是來贖罪呢。”
丘如意便笑道:“也怨不得哥哥心疼錢,我每次禮佛,輕輕往外一扔,比二哥的月錢都多呢。”
於氏瞪了兒子一眼,丘如海知道母親識破自己的小心思,忙低頭出去了。
丘如意懶得在淨室聽法師囉嗦,又想借機出去玩,於是對母親說道:“我去囑咐一下二哥。”
說罷,也不等於氏說話,便帶著丫頭婆子們跑了出去。
丘如意很快便追上丘如海,丘如海見妹妹要到庵門前看看,知道自己也攔不住她,便讓人遞上來一頂淡黃紗長幃帽來,將妹妹從頭到膝遮了起來,笑道:“今天不能戴淺的了,母親在內看著呢。”
丘如意原本不情願,見哥哥如此說,也只好乖乖戴著了。
一到了庵門前,便聽人小聲說道:“出來了,出來了。”
丘如意便冷笑:“這是拿我們當肥羊呢,見天在這裡領錢。”
丘如海一邊命小廝們去散錢,一面對妹妹笑道:“只要能真正能幫到一個人,也算是妹妹又贖前世一份孽,值得。”
丘如意見哥哥又在奚落自己,趁著母親不在,便上前輕捶丘如海:“我方才還想替哥哥在母親面前說情,為你漲月錢,你這邊就嘲笑戲弄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丘如海素來與妹妹感情融洽,且又是在人前,不肯輕易下子妹妹的面子,便小聲求饒,逗得丘如意哈哈大笑,倒不好再敲打哥哥了。
卻不想這事看在外人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第二十五章 口舌之爭
原來這福善庵建在一處小山坡上,雖是佛門清修地,卻因為這裡供奉的準提菩薩據說很靈驗,故每年香火鼎盛,門前小路便不免四通八達。
又因出家人多與人方便,庵裡每日都會有老尼姑在此施茶,況且庵前道路兩旁綠樹蔥蘢,路人行到此處,若無急事,都會過來歇一歇腳。
今日,就有一個青年書生帶著個書童,坐在路邊茶攤上喝茶歇腳。
那書生見庵門旁聚著一些人,口內說什麼散財童子,心中有些好奇,便問施茶的老尼姑。
誰知那老尼姑,口內連聲道:“罪過,罪過。”便再也不肯多說話,書生明白這是出家不願多口舌言紅塵事,便只管喝茶,留神看著那邊。
不多時,就見丫頭婆子小廝們簇擁著一對年輕男女走出庵門,那一夥人便一哄而上,原來是這家散錢祈福呢。
書生不由搖頭,那些人白得人家錢財,不說感恩,竟然還嘲笑奚落,這樣的人也夠無恥的。
書生想到這裡,呷一口茶,再看向那群人時,便看到丘如意二人打鬧說笑,眉頭越發緊皺起來,倒是他的書童頗知主人心意,哼道:“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檢點,真是有失風化。”
書生斥道:“長慶,出門在外,少惹事非。”
這主僕二人雖然說話聲音不大,但到底是男兒家,嗓音響亮,又沒刻意壓低聲音,便被一陣清風送到丘如海兄妹的耳中。
丘如海如今照管家事也有大半年了,跟著管家出來走動多次,看人待事的本領也練了些來。
他抬眼看去,只見那二人身後栓著兩頭小毛驢,上面各有一個大褡褳,看著似是書籍和衣物,他二人衣著樸素,面有風塵,象極了長途跋涉進京的外地窮書生。
但細看之下,卻發現那位書生雖面色微黑,卻相貌堂堂,儀表不俗,身上穿著粗布衣裳,又行了那些路,卻極為整潔。
此時那書生雖手中捏著一個大粗瓷碗,喝著農人常喝的大葉子茶,卻自有一種讓人不敢小覷的氣度,且所說官話又極為純正,只怕是京城的大家子弟偶爾路過此處。
丘如意自然沒覺出自己行為有不當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