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觀口,口觀心,誰也不搭理。
這丫頭今天怎麼了這是?沒見著皇帝正瞧著她呢?沒見著我給她使眼色?今天視力下降了?眼神不好使?嗯……我再努力一下,還就不信了,你還看不見
馬慶福繼續給墨婉使眼色,眼眶子若是再大一點,眼珠子都能飛出去砸她了,可惜墨婉就是無動於衷,打定了主義裝痴呆。
馬慶福在那邊飛眼神,墨婉沒看見,皇帝看見了,康熙沉著臉:“馬慶福。”
由於馬秘書飛眼神飛的太過投入,幾乎達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讓皇帝這麼一叫,嚇的一抖,忙躬身:“奴才在。”
皇帝問:“什麼時辰了?”
馬慶福答:“回萬歲爺的話,已是亥時三刻了。”
皇帝聽夜已深,沉著臉回了寢宮,眾宮人隨著出了殿。
墨婉這會兒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不好再繼續裝傻了,抬頭看了一眼馬慶福,馬慶福氣不打一處來,說:“姑奶奶你這會兒知道抬眼了?”
墨婉自是知道怎麼回事,也不好說別的,只好輕聲叫了句:“諳達……”
馬慶福搖頭,看著皇帝已入寢宮,正欲跟著進去,卻被墨婉扯住袖子。
墨婉面露難色:“諳達……我……”
馬慶福看看墨婉,又回頭看看皇帝,說:“還不進去。”
墨婉極不情願的入了寢宮,就見皇帝更衣已畢,穿著江綢寢衣靠坐在黃錦軟緞的大坐褥上,一手把玩著右手拇指上的扳指。
其他宮人看著馬慶福的手勢,早已退去,只留墨婉低頭站在入門處,皇帝見墨婉也跟著進來,心裡才微微緩和一些,定定的瞧著她。
她低著頭,只覺得皇帝目光炯炯,緊緊的咬著嘴唇,緩緩抬眼,四目相對,她終究還是紅了臉。
片刻,皇帝“噗嗤”笑出聲了,抬手說了聲:“把那書拿來。”
因皇帝喜好讀書,所以他所在的宮裡隨處可見各式書籍,墨婉到案上取了書,見是一本還未定稿的《全唐詩》。
皇帝仍然坐著,逐頁翻看,半晌未動。墨婉知道他是個極恭默守靜的人,很多時候就這樣,一坐就是個把時辰,又因為此時寢殿內只有她和皇帝兩個,她只好站在離他半臂遠的地方隨時伺候著。
良久,響起織物摩擦發出的極輕微的“沙沙”聲,是皇帝一手執書,另一手的中指沾了白玉茶杯溫涼的茶水,在紫檀雕如意紋的炕桌上寫字。
墨婉定睛看,炕桌上一行清麗的行楷寫著“映門淮水綠;留騎主人心。”暗紫色的桌面上,樹木的紋理依稀可見,清茶書寫的字跡在燭火的映照下晶瑩透徹猶如瑠璃水晶。
皇帝轉頭見墨婉正在看字,笑著把詩句念出聲來。
她知道皇帝之意不在淮水,面色微紅起來,他是極喜歡她這樣嬌羞的面色,伸手拉過她的手,也在茶杯裡沾了茶水,一邊以手代筆在炕桌上寫,一邊緩緩吟念著:“明月隨良掾。”待一句寫完皇帝停下,手卻未鬆開,抬頭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說:“你這丫頭,欺君罔上。”語氣卻柔和到了極致。
墨婉低了頭:“奴才……沒有欺君……”
他往炕裡移了移,拉她坐下,說:“這詩你會背還會寫?”
墨婉點頭:“是。”
皇帝鬆開她的手,說:“你接著寫。”
墨婉又重新沾了清茶,接著皇帝的字跡寫到“春潮夜夜深”
皇帝見她字跡分不出什麼筆體卻也工整,輕輕笑了,挽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