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個鄉鎮,一天的出貨量嚇得死人。所以那裡的貨源部分是到市區拿的批發價,還有部分直接到潭州去拿的。
丁大山好容易看到了一處空地,隔著鎮大院不過十幾米的信用社門口,他左打右打,終於把車子穩穩地停在那裡了。
還沒等蘇望下車,從信用社門口走出一個工作人員,皺著眉頭指著車子,嘴裡在嘟囔著什麼。
丁大山連忙下了車,迎了上去,不知跟那人說了兩句什麼,然後又指了指車牌,那人馬上就變了模樣,一臉的笑意,還給丁大山遞煙過去,時不時向車子這邊扯著脖子張望。
蘇望走下車,叮囑丁大山、範海陽在這裡等著,然後眼睛大致掃了一圈,終於在旁邊十來米遠的一家小飯店裡找到了目標。一個上穿水粉色襯衣、下穿著黑色褲子、蹬著一雙人造革黑皮鞋的少女站在門口,正在向這邊張望。而在店子裡,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婦在跟店老闆談著什麼。
蘇望走進飯店,開口招呼道:“么姑,讓你久等了。”
曾惠蓮聞聲轉過頭,看到了蘇望,一下子就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是蘇縣長來了。”
蘇望是認識曾惠蓮兄妹的,跟著姨父姨媽讀書時,以及後來大表哥二表哥結婚、給姨父姨媽拜年都能經常碰到,所以也隨著曾宜國兄妹,叫曾惠安大伯,叫曾惠玉大姑,叫曾惠蓮么姑。
以前曾惠蓮他們也是直接叫蘇望名字,把他當成一個晚輩。可是自從蘇望到渠江赴任之後,稱呼就改了,儘管曾惠永再三說蘇望不管當什麼官都是大家的晚輩,還是按輩分叫,可是曾惠蓮兄妹這邊都沒人聽他的。
聽到曾惠蓮的聲音,店老闆和旁桌正在吃東西的客人不由大吃一驚,閃爍的目光不停地在蘇望和曾惠蓮身上飄動著。
曾惠蓮卻很享受這種眼神,在她看來,這都是自家三哥的緣故。當初在困難重重的情況,三哥考上了學堂,吃上公家飯,為家裡爭了光。三個子女也教育得好,個個都吃上了公家飯,還在市裡上班。更了不得是教出一個好外甥,居然成了渠江縣的縣長。這當然是曾家的光榮了。
雖然曾惠永再三招呼,蘇望還是照顧了曾惠蓮這邊一番。曾惠蓮三兄妹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婿被安排進了富江鎮兩個廠子上班,一個參軍回來的孫子更是被招進安溪鎮派出所當了協警,只是這些都是曾偉亮出面辦理的。
“蘇縣長,我們沒來多久,才坐了一會。”曾惠蓮滿臉笑容地說道。這時走進一位穿著協警衣服的青年,他剛才一直在飯店附近轉悠著。
“么姑,”青年先叫了一聲曾惠蓮,然後轉過頭來,靦腆地招呼道:“蘇縣長。”
曾惠蓮臉上露出一絲不滿,似乎在惱怒這侄兒應該先招呼蘇望而不是自己。
“蘇縣長,他就是曾宜全,大哥的孫子。”曾惠蓮先介紹了一下,然後轉過去說道:“宜全,你這麼大個人了還不知事。”
原來他就是被安排進安溪鎮派出所的曾宜全,曾惠安的第三個孫子。
曾宜全笑了一下,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么姑,我和宜全都是同輩。”蘇望笑著說道,“宜全,你這在上班嗎?”
“是的蘇縣長,今天鎮上趕場,所裡動員所有的人員上街巡邏執勤,我剛好分到了這塊,一早上就在這裡轉悠。”
“哦,這樣啊。”自從蘇望幾次強調要加強鄉鎮社會治安工作,並抓了幾個典型之外,各鄉鎮的派出所都不敢大意了。
“詠梅過來呀,這是蘇縣長,也是你同輩哥。”曾惠蓮招呼著那位站在門口的少女說道,蘇縣長和同輩哥幾個字咬得特別清楚。
“蘇縣長。”周詠梅靠了過來,緋紅著臉打著招呼道。
“么姑,他們都把親戚關係叫遠了。”蘇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