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瓶中沾了沾,在那份彙報夏糧收購過程中,出現了高價收購工業券的稟帖上批示:“此類人物,可以稱之為黃牛,票販子,利用價差進行倒買倒賣活動,同正常的商業往來不同,純屬擾亂市面行為。審訊後挖出幕後主使者,全部黃牛送往礦場、林場、種植園、各地碼頭等工地勞動。”
得到了指點的巡檢司,立刻興致勃勃的展開了打擊黃牛黨、保護農戶利益的活動,同時,對於已經被羈押的黃牛黨開始了審訊。
我們的祖先留下一句話,“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在嚴刑拷問之下,很快,這些由各村各州縣閒人組成的黃牛們,便供出了幕後的指使和資金的來源。
“有一批廣東商人,還有十幾個商人是從福建那裡來的,操著一口漳州泉州一帶的口音,似乎和鄭芝龍手下的人有關係。”
這些人,特別是廣東籍商人中,很有幾個同鄭家的餘孽有往來,很多資金便是他們提供。打算在今年的糧食收購中大大的撈上一筆。見南中軍提出的收購價格是自己無法接受的,便迅速轉變經營目標,不再針對糧食,而是將目標鎖定在了用於支付糧食價款的工業券上,
“靜觀其變,密切注視,打擊走私。”
守漢在關於兩廣商人和福建商人的不法行為上做了以上的批註。
安南外海。昏燕島。
大小三四十條福船在此集結。
一群或大腹便便,或是衣冠楚楚的富商巨賈們,在各自的坐船上檢點著一條條小船用螞蟻搬家的形式運來的各類貨物。
“這用工業券買的東西就是便宜啊!”一位大腹便便的商人同他的合夥人高談闊論。
“鐵鍋、農具都是熟鐵打就的,棉布、白糖,這些都是運到濠境澳就可以賣掉的啊!”
透過福船的座艙視窗向海面上望去,仍舊有不少小船陸陸續續的向這邊行駛過來。那大肚子商人轉頭問自己的合夥人和賬房:“我們還有多少貨色沒有上船?”
“老爺,還有一百捆布,每捆十匹。各色鐵鍋二千個,熟鐵犁鏵一百一十架。”
“讓他們快一些!務必要在太陽偏西之前起錨,這裡聚集的船太多了。容易出事情!”
他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左近的船隊,那裡面有不少船隻是從漳州一帶過來的,似乎和剛剛接受招安不久的鄭芝龍有點關係。這些海賊們!一貫的膽大妄為慣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還是儘快的完成自己貨物的裝船,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悶聲大發財的好!船上的這些貨物,運回廣州。不算那些菜油豆油,單單那些棉布、鐵器,賣給在濠境澳的葡萄牙人都可以大賺一筆,如果再遠一點,賣到扶桑去,至少又是幾倍的利潤。
“年兄。我們此次南下,投入的本錢和船工水腳銀子,一共多少?”
“放心,你的那一萬四千銀子,至少可以賺兩倍回去!”
大肚子的商人正待要讓自己的賬房詳細的申報一下賬目,忽然看遠處的帆影一陣混亂,近處的幾條正在往自家船上運送貨物的小船上也是一陣陣的嘈雜。幾名小船上的水手神情慌亂,四下裡張望,似乎是在打量往哪裡逃逸躲避。
“怎麼回事?”
商人又驚又氣,早知道如此,就不和那群福建商人攪合在一起了!估計是他們的那條船上出現了什麼麻煩。
轉眼之間,便有了答案。
四條火箭船和兩條雙桅橫帆船,在一條大船的指揮下,遠遠地拉了一個大大的圈子,將昏燕島和在島的四周圍裝載貨物的船隻圍在當中。
“該死的!又是那個傢伙!”
船老大站在桅杆上向遠處眺望過去,為首的那條大船上。船首赫然一具黃金鑲嵌白銀鑄成的虎頭。
正是南中軍水師左翼統領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