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的歡心,女人活得就如此的卑微、可憐。錦書心有不忿,但更多的是無奈,也許方晴煙溫婉的笑容下,藏著滿腹酸楚的淚。
尹淑媛,這個與她同日進門的新媳婦,有著驕傲的身份,這是她在這個家中榮獲眾人抬愛的最大的資本,當然,她也貌美,更重要的是她很懂得討長輩歡心。不過,剛才宣儀提出要老夫人為她們準備一樣的飯菜的時候,她雖然面帶微笑,但眼中自然流露出一絲鄙夷和憤懣,是的,她是大都護之女,怎能跟一個小小縣令的庶出之女相提並論呢?哎!她也想的太多了,反正她和她並無利益上的衝突,她也絕不會自不量力的要和她去比較什麼,能和和氣氣的最好,不行的話,少來往就是了。
今日晚宴,最讓她感到意外的就是紀莫非了,明著暗著幫了她兩回,為她解除危機,為她爭取利益,原因呢?錦書糾結著,想不出個所以然。只是他那乾淨清澈的眼睛,燦爛明朗的笑容,和煦如風的話語,偶爾露出的瀟灑不羈的神態漸漸地在錦書腦海裡彙整合兩個詞語——善良、熱情。對的,他就是這樣一個熱心人。錦書的唇角微微揚起,這個時代的書生唸的是四書五經,學的是儒家之道,寫的是八股之文,講的是忠孝節義、禮義廉恥,錦書以為,在這樣呆板的教育體制下,古代的學子都應該是像老爺和大伯那樣的,不苟言笑,嚴肅認真刻板的很,沒想到紀莫非這位狀元郎倒是個例外。
“你在想什麼?”紀宣儀嫌她走的太慢,停下腳步回身想催促她,卻見她神思遊離,還隱含笑意,不覺好奇,便問道。
錦書回過神來,她自然是不能告訴他她剛才想的那些事情,稍稍猶疑了一下,道:“妾身在想清兒,清兒好可愛。”
紀宣儀聽到這個名字,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錦書又說了一句:“夫君為什麼不對清兒笑笑呢?清兒好像很在意你呢?”
紀宣儀冷哼一聲,拂袖大步離去,再不管錦書是否跟的上。弄得錦書莫名其妙,她說錯什麼了嗎?
“二奶奶,您以後儘量少在二爺面前提起清兒。”話兒一旁遲疑著說道。
“為什麼?”錦書不解,清兒不是宣儀和蔓兒的兒子嗎?宣儀不是很愛的蔓兒嗎?
話兒神情一黯,輕聲道:“林二奶奶就是因為生清兒的時候落下的病根,不久就走了。”
錦書恍然點頭,原來如此,宣儀這是把蔓兒的死都歸罪到清兒頭上了,可是孩子有什麼錯?沒了母親已經很可憐了,宣儀不加倍疼愛清兒,反而當清兒是害死蔓兒的罪魁禍首,對清兒冷淡如同陌路……錦書回想起清兒背三字經時看著宣儀那期待討好可憐兮兮的眼神,就心疼不已,可憐的孩子,可惡的宣儀。
回到“澄心苑”,錦書發現紀宣儀根本就沒有回來,問下人,也說不知二爺去了哪裡,錦書便自行梳洗了,誰知道他今夜回不回來呢?錦書剛收拾停當,宣儀的跟班小山就回來傳話,說是二爺今兒個不回來了。話兒問:“二爺去了哪?”小山支支吾吾不肯說。錦書揮了揮手:“你下去吧,好好伺候二爺。”看小山為難的樣子就知道紀宣儀定是去了妾室柳馨兒處。
初桃不高興了,嘟噥道:“這才新婚,姑爺就算再喜歡那妾室,也不急於這一時啊!”
錦書瞪了她一眼,初桃連忙噤聲,默默低頭為錦書鋪好大紅喜被。那喜被上的緞面是龍鳳呈祥的圖案,金絲繡成,在燭光下,熠熠生輝,錦書撇過頭去,那鮮豔的紅,那耀眼的金太過於刺目,如果可以,她還是願意在江南那個素雅冷清的繡樓裡過日子。
旁人或許都在為她新婚就遭夫婿冷遇而難過,而她自己卻是一點也不難過,反而覺得輕鬆了許多。其實這幾天她一直很忐忑,害怕著如果宣儀要和她行夫妻之禮她該怎麼辦?能說不嗎?好像不可以,但是她又無法跨過心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