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脩輕笑,不做絲毫猶豫地便將手中的心朝沐卿丟去,他抬手,以冰雪封住,收入流袖之內,微微抬眸,看向桃花樹下的女子,“除了心頭血,你還想要什麼?”
聞言,薄脩走近女子身側,溫柔地為她拂去落在鬢髮之上的殘花,輕聲道:“消除她與我的記憶。我知道這對神尊而言,不難。”
微怔忪,他眼底的冰霜有片刻的消融,卻終是隻道:“好。”
“多謝。”真心實意地道謝,他終於可以完全放心,即便是他元神消散,她也不會有半點痛苦,不會像他那般,年年如當初,日日思從前,兩千年來唯有痛苦相伴。
她會忘得一乾二淨,他們的過往,他們的海誓山盟,他們所有的所有,然後,重新開始。
清風溫柔似水,似是有人在耳畔低聲細語,纏綿悱惻,至死方休,“蓉兒,我愛你。請你,不要怪我。”
有我一人,帶著我們曾經有過的回憶,煙消雲散便足夠了。
——
大摸是昏迷了許久,夏果在半夢半醒之時,似乎總能聞到隱隱飄來的香味,可不管她怎麼抓都抓不住,她不由有些懊惱,朝著那香味飄來的方向死命追。
猛地睜開了雙眸,刺目的陽光讓她一時有些不大適應,想以手擋去,卻發現一動手指,就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好像是全數脫落了又重新接了回去般。
但她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反而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很舒坦,尤其是腹部,有一股溫溫熱的氣流,在不斷地湧流。
“呀,小果子你終於醒了,嗚嗚……”一團白影猛撲過來,兩隻小爪子抱住她的臉頰,激動地淚眼汪汪,夏果表示嫌棄地將它給拿了下來,怕它沾了她一臉的鼻涕和眼淚。
“糰子,我怎麼覺得你在跟哭喪似的。”夏果甚是無可奈何地將它放置在手心,拍拍它的小腦袋以示安慰。
白團傲嬌地別過小腦袋,但想到她如今是大病初癒,那它便大人不記小人過地姑且原諒她沒良心的話!
“睡了三日,怕是餓壞了吧。”一塊散發著香氣的烤肉在說話間遞到了她的跟前。
她一抬首,正對上他如碧水般溫存的眼眸,一時不由眼角溼潤,二話不說便撲上去抱住他,“師父……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在她被刺穿身體的那一刻,她其實並不恐懼死,但她卻怕再也見不到他。
輕撫著她的鬢髮,一下又一下,似是能撫平她心內的不安,他清淺的話音柔和地迴盪在她的耳畔,“傻瓜,有為師在,什麼都不需害怕。”
“師父,那個薄脩怎麼樣了?他為何要殺人呀?”待到心中的不安漸漸平穩了下來,她方自他懷中抬起首來,問起正事兒。
“左右不過是個情字。凡人有生老病死,富貴安貧的煩惱,神仙即便是脫離了生死,但也逃不了情劫,其實情劫也並未有這般難以度過,單看你如何對待。”
第六十三章 ·情之所至(三)
第六十三章·情之所至(三)
“他為心愛之人而墮仙,為救活那女子,殺死修仙之人,攝取其內丹,逆天而行,終是逃不過一死。”沐卿話音淡淡,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惋惜之意。
但夏果聽罷不由嘆息連連,歪著腦袋想了想,“那他死了,他心愛之人醒來之後不是也會一樣痛不欲生嗎?”
“想不起,便永遠也不會痛苦。”他如是說道,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將烤好的肉到放到她的手中,“再不吃可就涼了。”
一句話立馬勾起了夏果腹內的食慾,二話不說,捧著就狠咬了一口,還不忘撕下一塊,塞到在一旁看得口水直流的白團手中,嘴上滿滿,又要說話:“師、師父,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郊外。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