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聽過一句話,我們這一代人終將感到悔恨,不僅僅因為壞人的可憎言行,更因為好人的可怕沉默。
宋思思如此的囂張跋扈,正是因為她的懦弱和沉默。
宋漾眸如寒霜,看著宋思思得逞的模樣,心生一股從未有過的恨意,“你說得對,我是該死,可更該死的,是你媽!是她毀了我,也毀了這個家!”
宋漾的精神,已然處在崩潰邊緣,而宋思思的話,吹滅了她痛苦世界中的最後一盞明燈,瞬間讓她被黑暗包裹,感受著無比的絕望和哀傷。
她轉身,火紅的眸子裡,映出的是那個讓她深惡痛絕的女人。
腦海裡,一直盤旋著一句話,縈繞不絕。
黃泉路上,爸一個人走得太孤單,要下去陪著他的,不止是她,還有那個叫王美芳的女人……
王美芳,她……該死。
宋漾走得緩慢,每一步,都像在踏入濃濃煉獄,她身子瘦小,穿梭在忙碌的警員中,根本沒人注意到她。
警務室小圓桌上,有把鋒利的剪刀,折著燈光,落入她的眼眸裡。
宋漾拿起,向著王美芳的後頸處,狠狠刺下!
刀尖,沒入皮肉,迸出豔紅的鮮血。
眼前,猩紅一片。
一切的痛苦根源,就這麼結束吧。
然而,就在她笑著拔刀時,王美芳卻驚恐的轉過了頭,嚇得身子往一旁倒去,適時,警鈴聲大作,薄景琛忍著手上的巨痛,拼命的搖著她的肩膀,“宋漾,你醒醒!殺人解決不了什麼,你別再給我犯渾了!”
“……”
一片渾沌世界中,薄景琛的聲音,喚醒了她眸中的一許清明。
宋漾怔怔的看著他,想極力捕捉到什麼,下一秒,又覺得什麼都沒有,視線,觸及到他手上沽沽流出的鮮血時,她慌忙鬆了手,伴隨著剪刀落地,她抱著頭慢慢蹲了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要攔我……她該死,該死的……”
宋漾悶聲哭泣著,薄景琛制止了想要上前抓捕宋漾的警員,單膝跪地,輕輕的將她攬入懷裡,“丫頭,別幹傻事,你爸爸在天之靈看著你這樣也會難過的。”
“他肯定心裡在恨我,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走的……”
“不是的,你爸爸那麼愛你,怎麼可能會恨你?你不是一個人,你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寶寶,你這麼折騰自己,你爸爸知道了怕是真的要生氣了……”
薄景琛柔聲誘哄著,宋漾潛意識裡將爸爸的死歸責到自己身上,哪還聽得進任何安撫的話。
她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頭髮,恨不得一把扯下來,薄景琛向著周圍的警員使了個眼色,顧不得自己手上的傷,抱起宋漾就往外走,“她情緒不穩定,我帶她回家。”
……
嘈雜聲,漸漸消逝。
王美芳看著遺落在地上那把沾血的剪刀,心有餘悸,宋思思站在門口,臉色慘白的和王美芳對視了一眼,心裡只道:這丫頭瘋了……
如果薄景琛沒拿手擋著那一刀,恐怕現在倒在血泊裡的就是王美芳了。
她這是……起了殺心啊……
……
薄景琛冒雨帶著宋漾回別墅,簡單處理了下傷口後才替她換了衣服,等她喝了熱水漸漸平復情緒後,他才打了電話給薄錦程,“哥,我手被剪刀刺穿了,你來趟我家。”
他輕描淡寫的講述著,薄錦程聽了直接開罵,『被金屬刺穿?你是想讓我搬手術檯過來?』
“我要陪著宋漾,走不開。”
『……』
提到宋漾,薄錦程沉默了。
宋永輝因意外事故離世,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默了幾秒,他鬆口,『好,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