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淡然,禮貌的應了聲,“不會啊,伙食挺好的。”
“不止伙食好,人身也更自由是不是?”
終於,問到點子上了。
宋漾抬頭,擱下刀叉,看著他被歲月打磨的更為鋒利的稜角,面不改色道,“今天在公園裡我碰到了陸司南,他看我是無業遊民,所以想聘請我去他的公司上班。”
“你答應了?”
“你覺得呢?”
“……”
宋漾不答反問,薄景琛抿了口酒,表情忽地高深莫測起來,“他是個瘋子,很有可能將你第二次扔進旦斯格鬥場,所以,我想你不會傻到去冒這個風險。”
“喔,那你覺得我是個怕死的人了?”
“我沒這麼說。”
“……”
薄景琛揚眉,笑意森森,宋漾勾唇,弧度淡淡,“陸司南做事的方式很決絕,我救了他,他卻把我丟進了格鬥場,以前我不明白,現在懂了。”
“懂什麼?”
“懂他為什麼這麼做。”
“……”
宋漾說著,薄景琛保持著沉默,聽他慢慢的講述下去,“那時我救了他,他問我,你想要什麼?我說,我想賺錢給我男朋友買鋼琴,然後,他就把我丟進格鬥場,我贏錢了。”
“所以,現在你覺得他其實是個好人了?”
薄景琛低眸,語氣微冷,宋漾不置可否的笑笑,“我說他,只是舉個例子,我覺得,每個人都有兩面性,他,你,我,都是。”
宋漾說到這個份上,薄景琛算是明白了,“你這是在拐著彎兒的罵我是壞人?漾兒,我記得還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每個人都會犯錯,應該要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
“那得看犯的是什麼錯了。”
“比如說我犯的事呢?”
“不可原諒。”
“……”
對於薄景琛的試探,宋漾一棍子打死。
顯然,那日在飛機上對她的傷害,不止是身,還有心。
且,難以癒合。
在擱下那句話後,宋漾舉杯,一口喝盡了杯中的紅酒,而後,拎著手包起身,“法國餐很好,但我現在不喜歡吃了。”
餐廳裡,悠揚的小提琴聲繼續。
而對面的人,卻走了。
薄景琛看著空空如也的座位,沒有起身追出去,而是繼續著手上的動作,而後,慢嚼細嚥著。
一如既往。
只是一個人的晚餐,多少顯得落寞了些。
……
宋漾出了餐廳,吸著外面寒冷的空氣,盡力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下來。
飛機上的那件事,一直橫在她和薄景琛之間,難以逾越。
每每提起,或想起,心都是一抽一抽的疼。
宋漾微吸了一口氣,攔了輛計程車上車,在快到酒店時提前下了車,尋了個角落裡的樹根靠著,而後,點了支女士香菸緩緩的抽著。
她不太會,但那尼古丁的味道,多少緩解了心裡的愁慮。
薄景琛有個習慣,想事情的時候煙抽的很兇,以前她不理解,現在卻感同身受。
煙,麻痺起神經來,確實是個好東西。
縹緲的煙霧,迷濛了雙眼。
宋漾呼吸吐納著,待一根菸燃盡,才再次動身,卻不往酒店的方向走,而是又攔了輛車離開。
目的地——旦斯格鬥場。
……
再次踏入這片領域,心境是完全的不同。
宋漾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八角鐵籠中做困獸之鬥的兩人,心中的某處,隱隱作疼。
曾經,她也被人當成賭注玩-物,在籠中殊死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