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笑容裡卻又帶著淡淡的心疼,“又在畫畫麼?”
“嗯!畫的是姐姐上次教的桃花!筱顏姐姐來看~”
“好。”
桃夭半拖半拉把程筱顏拖到畫桌之前,鋪開的紙張上也濺上墨跡。
“啊……又髒……”小孩方才的興奮在看到星星的殘痕時突然變成濃重的失望。眼睛裡也沒方才的明亮色彩。
伸手,桃夭就打算再去換新紙。
“嗯,畫得很不錯喲~夭夭學得真快!”程筱顏鼓勵地揉揉小孩的頭髮。目光再次回落到眼前的宣紙上去。雖然是隻由黑色濃淡鋪開的畫作,用筆著色還顯稚嫩,但出自個十幾歲的孩子之手,已經很難得。
“可是已經髒……”桃夭捏著衣服的角,聲音裡不無低落。
學那麼多年畫畫的程筱顏又怎會聽不出?
“沒關係喲~看姐姐施魔法!”程筱顏朝站在身邊的小孩眨眨眼睛,而後拿起擱置在旁的畫筆,筆鋒微側在硯臺裡舔些墨,目光微掃整幅畫,隨後緣著濺出的墨跡輪廓,信手勾勒出條樹枝。
再舔清水,添上疏鬆有致的樹葉,最後用極淡的墨色添上花朵,幾支怒放於枝幹頂端,幾支含苞於花蕾,欲放還羞。
“好。”程筱顏放下筆,後退步打量下整幅畫的構圖,而後輕頭露出滿意的微笑,“夭夭來看看,姐姐的魔法怎麼樣~”
寥寥幾筆,就將方才散落於宣紙端的難看墨漬都隱去,桃夭站在旁看著,眼裡不覺顯露出驚羨之色,“姐姐好厲害!”
聽到小孩子毫不遮掩的誇讚之詞,程筱顏笑得越發開心。
雖然比起學院裡專業老師的評,簡簡單單的“好厲害”三個字什麼重也沒有到,甚至它可能只是小孩子盲目崇拜的無稽之詞,但此刻聽來,卻比外面的人的話要貼心許多。大概也是因為小孩子從來不假話,所以無論有沒有道理,樣的童言都讓人覺得真誠的不含絲毫做作與虛偽。
“等夭夭畫得多,會比姐姐畫得還好!”程筱顏把桃夭抱上小板凳,將毛筆蘸滿墨汁,送到小孩手裡,而後扶住的手,在宣紙的左上方留句題詞。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的名字……麼?”桃夭看到左上角留白的紙面上娟秀的小楷,撇過頭去問生。
“嗯,夭夭的名字就來源於《詩經》句話喲,喏,句話翻譯成現在的話呢就是,桃樹含苞滿枝頭,花開燦爛如紅霞。夭夭總有也會像桃花樣,開得燦爛而耀眼。”程筱顏挑挑眉毛,眼睛裡滿滿的笑意。
“真的?”桃夭抬頭,臉上的期待之情溢於言表。
“當然!”程筱顏非常肯定的頭,目光禁不住被窗外傳來的波銀鈴般的笑聲所吸引。
再看看眼前的小孩,執筆鋪墨,眼神裡格外的認真。哪怕只能夠到畫桌隅。
想要像桃花樣盛放,對桃夭來又談何容易。
程筱顏忍不住又想起幾個月前。
那時候桃夭才剛搬到個弄堂裡,每每下午放學小孩子們聚到起玩的時候,明明是同齡人的桃夭卻只能站在自家的門口,巴巴地望著玩得非常開心的小朋友們。
小孩不是沒想過加入他們,但每每上前,卻總會被為首的孩子阻擋,還臉的孤傲,“們不要和起玩,媽媽有病!”
有病。
多麼諷刺卻又多麼現實的個理由。
是的,有病。
先性心臟病。
治不好,還不能和同樣年紀的小朋友在起玩,只能每呆在家裡,對著同樣的牆壁、同樣的桌椅,個人孤單的來去。對於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來,是多麼殘忍的件事。
直到程筱顏出現,桃夭的生活裡才出現抹亮色。
開始學畫畫,開始多微笑,開始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