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諧的音符大概就是他們腦袋上二樓不知道坐了個什麼大爺,戲臺子上唱一句,上面冷哼一聲。
唱一句,哼一聲。
就是戲臺上沒唱,演員走個位,上面還在哼。
很顯然上面那位對這場演出很不滿意。
就這麼坐了十來分鐘,上面那位似乎終於忍不了了,開口嘲諷:“這唱的都是什麼玩意,包公就算了,秦香蓮都砸夯了還好意思上臺呢?不行就下去吧!我下面那個隨便哼哼都比你強!”
通常來說墨非不會管這種事。
戲院裡唱得好有人喝彩,唱得不好就有人噓,都很正常,那開演唱會唱砸了還有人喊退票呢。
只不過樓上那傢伙說歸說,扯他們幹嘛?
這一句話把一些票友的注意都吸引過來了。
墨非很不開心,他是來看戲的,不是把自己變成戲讓別人看的。
他伸頭往上看了一眼。
坐在他們上面的是一箇中年男人,穿著唐馬褂手上還盤著串,看起來就是那種有錢又有閒的富京爺。
可不管什麼爺,拉他們下水乾嘛?
墨非低聲和呂春秋說話:“我們換個座位吧?”
坐著下頭怪掃興的。
呂春秋還沒說話,上面那位又開口了:“還唱呢?又是砸夯又是冒調,我點茶可不是為了聽這個的。”
“下來吧!籲——”
“就是,下來吧您!”
眼見著有不少人都跟著一起喝倒彩,臺上那包公還穩得住,唱秦香蓮的是肉眼可見的慌了。
現在這場面也就是大傢伙素質提高了,沒像以前那樣爬到臺子上去打人。
這戲鐵定是砸了。
茶博士連忙出來說好話,對著一群人又是道歉又是送瓜子,這才把聲音給壓下去了。
呂春秋嗑著瓜子還在回想剛才那場面:“我怎麼覺得這臺下的戲比臺上還精彩呢?”
邊上那大叔又接話茬了:“誰說不是呢。”
墨非也跟著嗑瓜子:“多嗑點,木頭你也別吃了,嗑瓜子,我剛看那選單上一碟瓜子幾十塊。”
“我這也沒嚐出來金子銀子的味道啊。”
木槿把點心放好,應了一聲,又開始嗑瓜子。
樓上那傢伙又笑了:“樓下的朋友,要是不嫌棄不如上樓來一起坐下聊聊?”
墨非頭也不抬:“嫌棄,老嫌棄了,不去。”
自來熟大叔也笑出聲了:“這年輕人有意思,金爺,你這面子現在也不靈啊。”
樓上那人沒動靜了。
沒一會茶博士端來幾盤點心放在墨非桌上,笑道:“這是上面那位請諸位的,說是賠禮,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