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都是把囤鋼轉手給祁陽,買賣渠道都在他那兒。你想賣鋼,我可以把他介紹給你,多少他都吃得下。”說起愛人,沈靈初滿臉崇拜。
李昭點點頭,祁陽有本事她知道。上輩子沈書記重重壓迫,他還能把生意做那麼大,可見手腕了得,若非顧忌沈靈初而不敢對沈東海下殺手,屢屢讓對方化險為夷,他最後肯定不會輸得那麼慘。
和沈靈初約好週末見家長,李昭便獨自出門了。
她許久悶在滬鋼,也是對陳家人心有餘悸,對方徹底垮掉之前,她都不能掉以輕心,出門前做了好一番偽裝,確認沒人能認得出,才敢踏出滬鋼大門。
吳淞雙城路,一家廢棄的鋼材廠。
廢棄工廠在上海並不罕見,改革開放後,許多國企改編為私企,失去政府這塊強有力的靠山,沒什麼本事的就被市場經濟所淘汰,80年代出現大批廢棄工廠,也算是特定時代的特有風景。
廢棄工廠門口,一隻小老鼠偷吃完,正在找地方躲藏。它很聰明,知道往人少的地方逃。一路在荒煙蔓草的掩護下,來到這個工廠門前。卻不想剛一進內,就被一隻從天而降的大手罩住。
那隻手很瘦,很黑,不像人的手,更像五條黑竹竿兒勉強拼湊在一起,卻力大無比,緊緊勒住小老鼠柔軟的身體。小老鼠掙扎幾下就被這股巨力捏斷了氣,口吐鮮血軟軟癱在這隻可怕的手上,再也沒有了生命氣息。
這隻手的主人是一個精瘦經精瘦的男孩,臉兒滿是灰塵,衣服也很破爛,他看到手中被捏死的小老鼠,扯出一抹笑,彷彿地獄來的惡鬼。
前兩天就摸了個女人的衣服,沒想到被那幫孫子打個半死,現在雙腿還瘸著,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也沒辦法出去覓食,只能拿手上這倒黴的老鼠墊墊肚子。
工廠裡還有些木頭和火柴,他迅速生了堆火,然後把老鼠屍體烤熟,連吞帶咽呼嚕下去,也沒沾點鹽。沒辦法,他太餓了。
這裡是被所有人遺忘的地方,四周靜悄悄沒有任何人跡。除了寒風呼嘯,就只剩他咀嚼老鼠屍體發出的“嘎吱嘎吱”聲。他把整隻老鼠連皮帶骨吞下,不留一點渣渣,感覺到肚子裡總算有了一點暖意,他才放心地爬回床上。
他的床又冷又硬,像一塊磚頭。床上僅有的一條被子很薄很潮溼,蓋在身上等於沒蓋。隱隱能聞到黴味,但是他聞了這麼久,早就習慣。
這幾日很冷,風很大。他的傷一直沒好,已經漸漸潰爛。所以他很多天沒睡覺了。今天好不容易吃了點東西,身上暖和了一點,應該不會發燒,可以睡了。否則他不知道自己哪天忍不住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來。
他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思考。
回憶再次定格在十年前,那時他才十歲,有優越的生活,慈祥的父母,自己成績也不錯,如果不出意外,他能考上大學給父母爭光。
然而一夕之間,似乎什麼都變了。
母親自殺,留下封遺書,父親性情大變,對他非打即罵。他從旁人的隻言片語中得知,他並非父親的親身兒子,母親遺書中寫明,他的親身父親,其實是個外國人……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綠帽子,他被趕出家門,從此過上了流浪生活。
☆、接人把,姑娘!
嗤笑。
每每念及此,他就忍不住為養父的狠毒感到可笑。他和母親算什麼關係?明明家裡有老婆,還跟母親搞婚外情,他有什麼資格遷怒自己!荒謬,他連婚姻都無法保證,還指望情人對自己一心一意?
還有那個可笑的母親,等不到那個生自己的男人,就要死要活。死就死吧,臨死前居然“善心大發”說出真相,她根本沒想到這一舉動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
越想越好笑,他們兩人都犯錯,可最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