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如掏出一把剪刀,將小白本就破爛的褲子剪開,露出了猙獰的傷口。
“傑西!你先準備消毒,把所有器械用酒精先泡上。”
“好!”
隨著他們打鐵技術的進步,沈曼如讓李金庫幫她打製了一套簡易的外科手術器械,包括手術刀、手術剪、止血鉗、鑷子、縫合針、拉鉤等等,做工還比較粗糙,尺寸也比正常的大很多,很多細節只能靠手工打磨,李金庫費了好多天的工夫才慢慢搞出來。
傑西答應著,手上麻利地開始準備。
這些日子營地裡幹活的人多,也時不時會有人受傷,傑西和沈曼如的配合已經非常默契。
只是,這麼嚴重的傷口她還是頭一次見。
小虎情緒非常激動,在炕前不停地轉圈兒,嘴裡不停叨叨:“她就是昨晚沒睡好……沒睡好!怪我!怪我!沒看好她!她邊幹活兒邊打盹兒,一屁股坐到木茬子上!怪我!怪我!啊!怪我!”
沈曼如用酒精洗了洗手,輕輕按了按傷口周圍,小白疼得一聲慘叫:“啊!!!!”
鮮血汨汨往外冒。
沈曼如柳眉一擰,“雷雷,你去外邊找個人,最快速度去老齊營地,通知他們派個能做主的人過來。”
小白傷得這麼重,救治風險很大,畢竟她是老齊的人,要及早通知他們,所有治療及風險都要告知。
人一旦出事,怕說不清楚。
白雷雷出去一下便回來了,“我讓泰勒去了。”
沈曼如點點頭,又拍了拍小虎的肩膀,問道:“她的命,你能做主麼?”
病人在救治過程中,隨時有可能昏迷、休克,得有她能信任的人替她做決定。
小虎怔了兩秒,咬著牙道:“我……我做不了主,只有齊校長能做主。”
“不,你能……”炕上的小白睜開眼,虛弱地眨巴著眼睛,對小虎道:“小虎,你能做主……我相信你。”
沈曼如顧不上再問,她開啟一個陶罐,往一個小碗中倒了一點百果醇,又拿出一包藥粉,倒了一點進去,和勻。
她端著碗對小白道:“小白,你的傷太重。眼下靠這根木頭堵住了傷口,我需要將你麻醉、拔出木頭才能手術。
這個藥酒你喝了之後就會暈過去,但是這手術風險很大,有可能你再也醒不過來。
所以,你想一想,有什麼話想交待的嗎?”
時間緊迫,沒時間說寬慰的話,沈曼如將沉甸甸的現實擺在小白麵前。
其實即便沈曼如不說,小白也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這裡是荒島,受這麼重的傷,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
小白疲憊地抬著眼皮,看向炕前的小虎:“小虎……”
小虎雙手撐在炕沿兒上,滿眼噙著淚,極力壓制著情緒,咬著牙擠出幾個字:“唉……你說吧。”
小白語氣平靜,說出的話卻沒頭沒腦:“小虎……要是我沒了,你就……就跑了吧。”說完閉了閉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淚。
聽到她的話,小虎瞪大眼睛,怔愣了幾秒,他臉上表情變了幾變,似乎在掙扎不已,最終,他還是露出極度惶恐的神色,似是聽到什麼大逆不道的言論。
他雙手死死捂住耳朵,渾身顫抖,蹲在地上驚恐地連連搖頭:“不!不!不行……不行!”
似是預料到他的反應,小白也不等他回答,直接接過沈曼如的碗,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氣嗆得她直咳嗽。
沈曼如找來一個竹枕,墊在她腦後,“你先躺下,放鬆,早上吃飯沒有?”
如果吃得比較飽,那藥酒起效後,萬一胃容物反流,堵塞呼吸道,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凡是全麻手術,術前幾小時一般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