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十年左右的時間而已,父親死了守三年,母親死了又守三年,做事的時間就少去了五分之一,實在是太浪費了。
就拿包拯來說,他一共為父母守了十年,老相公的孝道王寧安佩服,但是把寶貴的時間浪費掉,也未必合適。
只是有些事情真是不好說出口。
總不能告訴趙曙,你爹死了,不算什麼,不值得浪費時間,替他守孝……要真是這麼說了,跟禽獸有什麼區別。
王寧安思索道:“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朝廷事務繁雜,而且大宋又處在劇烈變更之時,先帝仁慈愛民,勤於國政,不會喜歡陛下置萬民於不顧的?”見趙曙悶著頭,不高興,王寧安又道:“陛下若是思念先帝,不妨適當延長時間,另外在國政之餘,也可以抽出時間,靜思哀悼,不必太在乎形式……畢竟先帝也希望陛下能光大江山,把祖宗基業守好了。”
趙曙有些失望,可還是點了點頭。
“師父,這麼多事情要靠著你處理,多保重身體。”
趙曙辭別了王寧安,暫時回東宮訊息,趙禎剛死,福寧殿還沒有清理出來,直接讓新君住,顯然不合適。
王寧安不得不一樣一樣安排,好在朝中還有一幫老臣,還有司馬光這些人在,王寧安只要協調好了,把事情分派下去,也就沒什麼了。
忙活到了第二天下午,王寧安終於抽出了一點空,讓人把錢乙請了過來。
見面之後,開門見山。
“錢太醫,你查得如何了?”
錢乙滿臉羞愧,因為他去年告訴王寧安,趙禎應該能挺到秋天,誰知春天剛開了一個頭兒,皇帝陛下就走了,弄得太子的大婚都來不及辦,身為醫生,犯了這麼大的錯誤,錢乙十分慚愧。
尤其是他給趙禎請過很多次脈,皇帝的身體很糟糕,但是也沒有到了立刻駕崩的程度。
“王爺,現在回想起來,大約就是在所謂大凶之年的說法出來,先帝有一陣子情緒波動,還吐了血,傷了神,從此之後,身體便越發糟糕,以至於回天乏術。當時我只是以為傷損根本,是情理之中,可現在想起來,似乎……另有隱情!”
王寧安低垂著眼皮,他當然清楚那一段的事情。
趙禎一度想要廢了曹皇后,防止後宮干政。
可是就在即將出手的時候,趙禎突然發病,後來就有人上書彈劾,把這事情戳破了,趙大叔也就沒有繼續發難。
按照錢乙所說,趙禎脈象混亂,身體突然變差,正好和這個時間不謀而合!
“錢先生,你可有什麼證據?”
錢乙點了點頭,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手帕,展開之後,裡面放著不少香灰。
“這是?”
“王爺,這是太醫院特製的夢甜香,從一年之前開始,陛下就睡不著覺,每逢夜晚,不得不點上夢甜香,幫助睡眠。”
王寧安立刻警覺,“錢太醫,莫非有人在香中做了手腳?”
“不不不!”
錢乙連連搖頭,“陛下宮中的一切,我都會清查,絕沒有問題。而且自從上一次宮中出了中毒的事情,更不敢有人下毒,只是……”
“只是什麼?”
錢乙抬起頭,低聲道:“夢甜香雖好,可是藥三分毒,要是有人用了雙倍,甚至三倍的夢甜香,確實能戕害龍體……我清查了一下香火,確乎是多了一些。”
王寧安吸了口氣,他臉上變了顏色。
夢甜香毒性很小,普通多點一點,最多是頭腦昏昏沉沉而已,沒什麼大問題。可趙禎不行啊,他身體衰弱,稍微有點變化,就會損害龍體。
用這一招對付趙禎,不得不說,實在是夠陰險的!
究竟是誰,是誰暗算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