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候,吳大叔趕著馬車,從滄州回來,路過溪邊的時候,他跳下了馬車,到了溪水邊,捧起清涼的溪水,喝了兩口。
“真痛快啊!”
回去的時候,故意從王寧安身邊經過,低聲道:“王大郎和一個少年郎牽著馬走的。”
“啊!”
王寧安一愣,還想問兩句,吳大叔已經上了馬車甩著鞭子離開了。
果然是他!
證實了猜想,可是看吳大叔的樣子,擺明了也不想給自己作證,無非是不忍心自己矇在鼓裡而已。
還要找到真憑實據才行……王寧安抱著頭,思量半天,突然眼前一亮。
真是笨透了!
找不到馬,還找不到人嗎?
既然是王寧宏牽走了馬,找到了王寧宏,不就找到馬了嗎!
王寧安有了主意,他出了土塔村,沿著大路,氣喘吁吁跑出了十幾里路,趕到了一片大鎮子,正是牛進莊,有三四百戶人家,是周圍最大的一個村子。
在牛進莊的東邊,依山傍水,有一個整齊的籬笆院,七八間磚瓦房,在一片茅草屋中,顯得十分醒目,是私塾的學堂,還有外村學童的住處。
聽說先生要求極嚴格,學生天不亮就要起來背書,直到晚上還有課程,故此除了本村的學生之外,其他人都必須住宿在學堂。
王寧安一點也不陌生,以往玩的時候,他時常到私塾的外面,離著很遠,就能聽到裡面的讀書聲。
十一二歲的少年,哪裡還不明白!
家中幾個男孩,堂哥王寧宏進了私塾,讀書識字,他只能待在家裡,能不羨慕嗎?往日那麼皮,到處惹禍,未嘗不是想吸引注意,發洩不滿……王寧安能清楚感到藏在心中的羨慕和鬱悶。
“唉,會有機會的,要不了多久,我也能讀書上學!”
王寧安握緊了拳頭,他沒急著去學堂找人,而是在外面等了半天,終於看到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出來,王寧安連忙迎上去。
“這位兄臺,小弟是王寧宏的弟弟,叫王寧安,家裡頭讓我來找大哥,要給他相親。”
王寧宏虛歲十五了,莊戶人家或許早就結婚了,對面的傢伙並不驚訝,反而眉開眼笑。
“哈哈,王寧宏好福氣啊!沒想到要喝他的喜酒了。”這傢伙手舞足蹈,比他結婚還高興,“難怪這幾天王兄總是請假呢,敢情是遇到好事了。”
王寧安繼續套話,“請問,我大哥可在學堂?”
“沒有,昨天的時候,他又和先生請假,說是去李振家了,他們兩個最好了,幹什麼都湊在一起。”
“那李振家在哪?”
“在三河村,差不多五里,要不我帶你去?”這位還是個熱心腸,王寧安連忙擺手,只是問了三河村的方向,就連忙告辭。
該去捉賊了!王寧安用力握緊拳頭。
一口氣趕到了三河村,渾身都被汗水溼透了。
他打聽到了李振的家,找到了後院,扒著土牆,果然有一匹馬拴在牛棚旁,顯得焦躁不安,不停走來走去。
是王家的馬!
王寧安一眼認出來,興奮的心臟差點跳出來,他真想衝進去,把馬匹直接牽走,讓崔氏好好看看。
可王寧宏在哪,還不知道,不能輕舉妄動,正在這時,從路上傳來說話的聲音,奔著這邊過來,王寧安情急之下連忙躲在了一個柴堆的後面,正好有一棵大楊樹,把他完全遮擋起來。
正在這時候。有人說話,就聽一個聲音埋怨道:“王兄,把馬直接交給金老虎就算了。你瞧瞧,放在我家三天了,又是吃草,又是吃料,大半夜還鬼叫,弄得覺都睡不好。”
“唉,李兄,你就忍忍吧,四貫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