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染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刻著青花紋路，小巧精緻。
溫雅歆伸手拿過。&ldo;有什麼用?&rdo;
沈容染淡淡說：&ldo;沒什麼用，就是事務繁忙的時候喝點，能整夜不用睡覺。&rdo;
溫雅歆瞭然點頭。&ldo;倒是個好東西，多謝姐姐了。&rdo;
兩人在涼亭坐到黑夜徹底吞噬白晝，溫雅歆悶悶不樂地說，&ldo;不知道皇上的轎子，今天會往哪個院子去。&rdo;
沈容染輕笑，溫雅歆其實還是挺在乎謝辰的。&ldo;於美人或者景昭儀吧。&rdo;
溫雅歆問她。&ldo;我今日去學堂那邊，燁兒問起你，你明日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看看他。&rdo;
沈容染點頭。
&ldo;杜香絲是個蠢的，但是漢族有句話叫不知者無畏，你要擔心。&rdo;
&ldo;我知道的。&rdo;
被綠翹扶著一路走回煙水閣，宮燈已經點燃，紅杏站在門口候著。
&ldo;跟這兒站的幹嘛?&rdo;沈容染被她扶住另一邊，齊奇怪地說。
紅杏壓低了聲音對她說：&ldo;主子，皇上來了。&rdo;
沈容染錯愕著點頭，被扶了進去。
&ldo;臣妾參&rdo;
&ldo;免禮，坐下。&rdo;謝辰沉著點，把室內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度。說話聲音大的她耳朵疼。
腿部開始絲絲的疼，沈容染坐下，借寬大飄逸的衣服遮掩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ldo;朕許你離開聞熙堂了嗎?&rdo;
沈容染低著頭，說：&ldo;回皇上話，沒有。&rdo;
&ldo;腿疼不疼?&rdo;
&ldo;疼。&rdo;沈容染有點委屈了。你為什麼要出現，你不出現我都不疼的。
謝辰聽出了女子話中的委屈，不自知地把聲音放輕了。&ldo;疼還亂跑。&rdo;
沈容染不說話，謝辰又說，&ldo;頭低著做甚，抬起來。&rdo;
沈容染依言抬起頭，飲過酒的雙頰通紅一片，像那張玉貌殊容的臉上飄著兩朵火燒雲。
美目半睜，透著清冽，似雪山深處一灣清泉淌下，帶著徹骨的寒。
謝辰一時竟是看呆了。
相思的身體不甚酒意，沈容染卻是清醒的很。她看著謝辰雙眸變深，逐漸迷離。
&ldo;皇上。&rdo;
&ldo;什麼?&rdo;
沈容染說：&ldo;夜深了，您還有事嗎?沒有就該走了，夜路難行，多加小心。&rdo;
謝辰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什麼叫他該走了。先前的旖旎煙消雲散，謝辰冷聲說：&ldo;我看你是盼著朕出事吧。&rdo;
沈容染似是嘲諷輕笑一聲，輕聲說：&ldo;對啊。&rdo;輕了再輕的聲音，也就花開花落的聲音那般吧，謝辰偏偏是聽見了，不止聽見了還怒火中燒。
謝辰站起來，銳利地眸子直視她。&ldo;你給朕再說一遍。&rdo;
沈容染低頭不理他，沒聽清就算了。
謝辰挫敗地坐下。&ldo;相思，你想我死。&rdo;
&ldo;皇上，我要琪琪兒，不叫相思。你的相思，死了。&rdo;沈容染抬頭看她，恨意和悲傷溢滿眼眸，&ldo;死在去年春天，給她的族人殉葬了。&rdo;
謝辰說：&ldo;你知不知道，漢族女子三從四德，出嫁從夫。嫁給我，他們就和你沒關係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