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又有了冒頭的傾向。
就在她忍無可忍準備動手時,遠處急急駕馬而來一個小太監,見到兩人,立刻翻身下馬跪地磕頭,“奚大人,主子有物件要奴才帶給您。”
說著,從袖裡掏出一封信遞上去。
奚玉棠沉默著不願去接,還是越清風拿了過去,開啟看了一眼。
剛完,他怔了怔,接著眉頭微蹙。
“看看吧。”他隨手將信遞了過去。
詫異地看他一眼,奚玉棠接過信飛快地掃了一遍,表情也同身邊人如出一轍複雜起來。
信是司離的筆跡,潦草而浮躁,只有一句話:【當年國師曾重創武林盟主左心口。】沒有解釋,也沒有道歉,更沒有其他。
興許連他自己也覺得,這時說什麼都是錯。
沉默著將信折起放好,奚玉棠望向仍然跪著的小太監,“回去告訴你主子,東西我收了。”
“誒。”小太監點頭,卻又猶豫著欲言又止。
“還有事?”
主子的事,下人終究不敢隨便置喙,小太監動搖片刻,沉重地搖了搖頭。
垂眸盯著小太監看了好一會,奚玉棠終還是沒說什麼,馬鞭揚起,一聲清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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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離其實是急了,情緒到了臨界點,做錯了事。
在他眼裡,奚玉棠是他最堅實的後盾,是無所不能的教主,即便他知道對方要跟人拼命,卻不願去想她輸的可能。
所以當奚玉棠對他交代可能會有的後事時,他整個人就慌了。
太子殿下,從當年回宮的那一刻開始,便成為了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
這種不安全感隨著年齡漸長,會發展成哪一種極端,恐怕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第126章 前路難安
說是誰贏誰三日內掌握完全話語權,奚玉棠果真將這個賭注發揮到了極點。
原以為出城前那張字條能讓她多少鬆動一些口風,誰知一連三日,越清風都沒能從奚玉棠口中得到任何她和太子會面的細節。儘管多少猜出了些苗頭,但誰知和真相距離多遠?萬一他一個不小心會錯了意,弄死了太子,轉過頭髮現殺錯人怎麼辦?
難道都不怕他胡思亂想?
直到兩人雙腳踏入江南境地,越清風終於回過了神,看來奚玉棠早就知道他會去查東宮,所以一早便想好了怎麼堵他的嘴,哪怕韶光、秋遠、斯年都看出她和太子之間有了齟齬,她依然沒有對是否放棄司離松過口,口風嚴得如同被灌了溶鐵。
那股子好奇勁過去後,越清風也懶得再問了。
一路南下,他們的目的地雖是南疆,卻仍繞了個路。放棄坐船連續多日急行軍,饒是幾人各個武功高強也有些吃不消,於是當到達杭州後,越清風果斷決定停留一日休整,正好按照計劃,給奚玉棠留出了做事的空隙。
久違的煙雨臺內,望著眼前頭髮花白、神色卻還算平靜的柳曼雲,奚玉棠大發慈悲讓親自押人前來的薛陽去見韶光,自己則盤膝而坐,好整以暇地給對面人倒了杯茶。
“幾年不見,姑姑風采不減當年。”她將茶推過去,語氣平和地開口。
柳曼雲面無表情地望著她,不接茶,不說話,彷彿在看著一團空氣。
奚玉棠也不介意,繼續道,“姑姑可知,我為何要見你?”
“……”柳曼雲動了動眼睫。
“放心,江千彤和離雪宮都好好的。”像是猜到了她在擔憂什麼,奚玉棠好脾氣地勾了勾唇角,“本座想和姑姑聊聊南疆的事。”
房間裡一陣安靜,兩人對視良久,柳曼雲垂下眼眸,“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