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庭至少還能供應他讀書上學,而王雪琴當年的家境則是不堪到了極點,否則她家裡是絕對不會讓她成為戲子的。因此,昔日出身便成了王雪琴內心的隱痛,而她的另一條隱痛就是自己不是陸振華的正妻,而是小妾,還是第九房小妾,因此,她巴不得別人都不知道她的過去,等到傅文佩母女被攆走之後,王雪琴就將家裡的傭人統統換了一遍。因此,門口的傭人壓根也不認識傅文佩是誰。
那傭人見林安安雖然穿戴簡單,可收拾的乾淨利落、氣場十足,倒也不敢小覷,便笑著問她找誰。
林安安便說自己來找陸振華,又問陸尓豪等人是否在家,傭人心中詫異,然而見她對陸家的情況瞭解得一清二楚,便照實回答說陸尓豪和陸如萍、陸夢萍都在家裡,又問林安安該如何通報,林安安便說自己姓傅。
陸振華一聽一個姓傅的中年婦人來訪,起初還真沒想到是傅文佩來了,然而他閒著也是閒著,便叫傭人讓人進來,自己稍後就下樓去看看。
林安安坐在大廳裡,也不著急,優哉遊哉地喝著傭人奉上的茶水,還有閒心打量陸家的客廳佈置,最終她不得不承認王雪琴也不是毫無品位的。同樣是當姨太太,傅文佩只生了兩個女兒,還病死了一個,王雪琴卻後來者居上,接連生下四個孩子,還都平平安安的。王雪琴如今儼然一副貴太太的模樣,與她來往的那些富家太太們都當她也是富家出身,這兩個人之間的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在鬥爭中傅文佩處於下風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陸振華到樓下一看,來的居然是傅文佩,當時就震驚非常。自打傅文佩被攆出去,就一次也沒回來過,在他心裡,傅文佩大概是一輩子都不會再登陸家的門了,萬萬沒有料到傅文佩居然忽然來了。眼前的傅文佩,明顯比以前老了許多,和裝扮時髦的王雪琴不可同日而語。陸振華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自己最為疼愛的女兒陸心萍來,想到陸心萍若是知道自己的母親如此憔悴不堪,該有多麼傷心難過啊,一時居然有點心酸,半晌,方才開口:“文佩,你怎麼來了?”
林安安可不是來和陸振華敘舊情的,聞言淡淡地說:“我也不想來,只是覺得有一件事不告訴你恐怕不好。”
傅文佩雖然愛慕陸振華,可她膽子小,人又懦弱,在陸振華面前何曾有過如此沉靜淡定的模樣,陸振華望著她,一時不敢相信傅文佩居然還有這麼一副他從前不曾瞭解的一面,便問:“是什麼事?”
林安安繼續說:“是李副官的事情。”
陸振華一驚,忙問道:“李副官?你見過他,他在何處?這些年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他過得可還好?”
林安安心中冷笑,聽聽這語氣,看看這表情,若非確知陸振華是個直男,只對女人感興趣,林安安簡直要以為陸振華與李正德之間有什麼曖昧關係了,口中卻說:“李副官過得不好,很不好。他現在以拉黃包車為生,玉真又沒有工作,唯一的女兒又犯了瘋病,過得十分可憐。”
陸振華十分震驚:“拉黃包車,這怎麼可能?當初我給了他不少錢,這才幾年,怎麼可能不夠用的?當時他不是說要外出做生意,難道是做生意賠了?”
林安安搖了搖頭,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來,吞吞吐吐地說:“這,唉,我還是不說了,李副官不讓我說。”
陸振華拔高了聲音:“我命令你說。”
林安安心中大樂,這可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要挑撥你和王雪琴的關係啊,立馬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李可雲是如何與陸尓豪搞到一處、王雪琴又是如何將李正德趕走、李家現在是如何潦倒、自己是如何幫助李家等事情說的清清楚楚,末了還說:“我知道這些事情後,曾經想過應該告訴你,可李副官不讓說,若不是這次可雲惹了麻煩,我又幫不上忙,實在擔心李家,我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