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白鬚,一副沉穩的樣子道:“屋利啜賢侄,唐使既然來了,就見上一見好了,有甚事回頭再商議也不遲。”
“都利埃斯老哥說得是,賢侄就去見見好了,也不差這麼點時間的。”胡陸屋闕啜的族長達拉提耶緊跟著也應聲附和了一句。
所謂的臉面是要靠實力來維持的,就如今西突厥這般破落的樣子,哪還有顏面可言,一見那幫子沒頭腦的權貴們,還在邊上喋喋不休,屋利啜心裡頭直髮苦,實是懶得再多費口舌去瞎扯淡,無言地對著兩位老族長點了點頭,默默不語地走出了大帳,接過親衛遞過來的馬韁繩,翻身上了馬,領著三十餘騎親衛便衝出了營門,向著停在遠處的數十騎來者迎了過去。
“老夫便是屋利啜,不知唐使如何稱呼?”屋利啜縱馬來到近前,先是看了眼停在遠處的三國聯軍軍陣,而後緩步縱馬上前,對著其中一名身著唐軍制式明光鎧的青年將軍拱手為禮,用不怎麼熟練的漢語很是勉強地說道。
“某越王府長史莫離是也,久聞老將軍威武,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幸會了。”莫離微微一笑,用流利的突厥通用語很是客氣地說道。
“嘶。”屋利啜乃是汗庭的老將了,對於大唐官制頗為了解,一聽來者是越王府的長史,登時便倒吸了口涼氣,無他,李貞既然將自個兒王府中的第一高官都派了出來,很顯然,西突厥此番要想過關只怕是不易了,又怎不由得屋利啜不心驚肉跳的,默默了好一陣子之後,屋利啜這才拱手道:“久仰了,不知莫使節此來何意?可有甚需要老朽效勞的?”
早在二月初,莫離便奉李貞之命秘密出使紹武九姓國中離西突厥最近的康國、安國、曹同三國,以安西大都護府之名暗中調集三國之軍力,為了就是此番突如其來的一擊,為此,李貞可是下了大本錢的,光是給予三國王室的重禮便硬是令李貞的腰包狠狠地癟下去了一大塊,更別提此番三國出兵的一切費用還得安西大都護府付賬,若是還不能取得一個令李貞滿意的結果的話,莫離也該自個兒去跳黃河了,當然了,那只是個不可能實現的假設罷了,畢竟如今所有的形勢都已在莫離的掌控之中了,此時面對著狼狽不已的屋利啜,莫離的心態卻是放鬆得很,微微一笑道:“老將軍客氣了,某此來只有一事相詢:爾等願降否”
莫離的語調雖平淡,可內裡卻是霸氣十足,絲毫沒給屋利啜以選擇的餘地,此話一出,屋利啜的臉立馬就黑了下來,說實話,若是往日,三國聯軍那等戰鬥力一般的軍隊屋利啜還真不怎麼放在眼裡,只可惜如今形勢比人強,早已破落的西突厥汗國連最基本的口糧都缺乏得夠嗆,又怎有甚戰鬥力可言,是故,儘管莫離的話很難聽,屋利啜卻也不敢發作,沉著臉道:“莫長史說笑了,我堂堂西突厥汗國豈是輕易便降者,爾等若是強自要戰,也未必便能討得好去……”
“哈哈哈……”不待屋利啜將話說完,莫離立時放聲大笑了起來,好一通子狂笑之後,這才饒有興致地瞥了屋利啜一眼道:“老將軍營中尚有糧否?”
莫離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如同一記重拳擊中了屋利啜的心房一般,令其心中猛地便是一疼,一張老臉也因此而扭曲了起來——早在三國聯軍跟趕鴨子一般將那些個身無長物的難民驅趕到老營之時,屋利啜便已看出了三國聯軍的用意所在,然則,面對著十餘萬嗷嗷待哺的族人們,屋利啜怎可能忍得下心來不管,可就這麼一接手,原本就因要供應清水河一線而吃緊的老營之糧秣立馬就陷入了無以為繼的地步,儘管屋利啜已然下令禁止將牛羊等糧秣將盡的訊息外傳,但屋利啜卻清楚己方的狀況絕對瞞不過有備而來的莫離,此時聽莫離如此說法,自知抵賴也是無用,只能是沉默以對,他不開口,莫離也不接著往下問,場面一時間便有些子冷了。
莫離不著急,那是因為有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