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老魯這才哈哈大笑著跑回自己攤位上去了。
“嗯咳!”宋君鴻清了下嗓子,裝作嚴肅的問道:“請問客官有什麼事是小生可以效勞的?是寫信,還是抄書?”
那女子咬了咬嘴唇,抬起頭來問道:“先生,請問你能幫著寫份訟狀嗎?”
“訟狀?”宋君鴻愣了,這還是幾日來頭次有人找自己寫這玩意兒。
“能不能寫?”那女子看宋君鴻沒有回應便顯得有些不安,身子略前傾了傾,急切地問道。
她這一前傾,宋君鴻更能清楚的看到她原本十分好看的眼睛此刻有些紅腫,似是剛剛大哭過一場似的。
“能倒是能。”宋君鴻遲疑的說道:“只是這訴狀我從來沒有寫過,也不知道這個行文規矩怎麼樣,要是耽誤了你辦案反而不好了。”
此外,因為負有孫星的秘密使命這一層關係在,宋君鴻也不願在這時和官府過多接觸。所以他還是忍痛推掉了這半天來唯一的一單生意。“我聽說衙門裡有專門的寫訟狀的師傅,經驗豐富,文筆也老到,要不客官還是去找下他們試試吧?”
“我去找過,可官衙的先生說要付官銀十兩的訴狀費才肯代寫。”女子已經又始要掉眼淚了。
“十兩!?”老董在旁邊聞言已經跳了起來,這對於尋常百姓家而言實在是一筆鉅款。
宋君鴻這次倒是沒有插嘴,只是心頭在飛快的盤算著。他曾去潞縣的縣衙去找過鄭雨農幾次,也和代寫訟狀的人閒聊過,知道官府只是徵收些紙張成本和潤筆費用,比外面的訟師寫的也貴不了多少。雖不敢說這是各地縣衙的通價,但也不至於貴到十兩這麼離譜。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訟師是故意不願接她這個單子的。再進一步尋思,她這個案子,能夠讓人退避三舍,便必然絕不簡單!
看著宋君鴻鎖眉沉吟不語,那女子在眼眶中打滾了好幾圈的眼淚終於開始啪嗒啪嗒的掉了出來,像不要錢似的流個不停。
記得以前潞縣有個有名的衙頭喚作史老七,身高七尺,能舉起重百二十斤的石鎖舞的像風車般嗚嗚直轉,端的好漢!偏偏人前人後卻總是對自己嬌弱小巧的妻子言聽計從,打拱作揖,無他,因為他的妻子太嬌柔了。後來有一次這位仁兄酒會上舉著只雞爪子向一眾兄弟言道:男人怕女人沒什麼丟臉的,但凡對女人從來不怕的男人,多半都是沒心沒肺沒性情連豬狗都不如的東西。他把女人的眼淚比作世間最可怕的武器,因為沒有幾個男人能招架的住。
這麼猛的好漢都招架不住,何況宋君鴻?
“客官有話說好,不必如此。”宋君鴻一看女子哭起來就慌了手腳。旁邊老董已經跳將起來,大聲吼道:“好你個宋窮酸,平常光聽你講什麼讀德,如今這小媳婦這麼為難,你卻不幫忙?難道聖人的教誨都只是說著好聽不成?”
在他看來,這小媳婦的哭泣,直似是被宋君鴻給欺負了似的。
宋君鴻翻了翻白眼,從懷裡摸出一塊手帕,低頭瞅了瞅還算乾淨,起身想遞給那位女士。哪知那位女子一看宋君鴻過來,還沒等宋君鴻說話就已經羅裙壓地,小袖接塵,吧嗒一下子反而給他跪下了。
“小女子找遍全縣,也沒找到能幫我寫這訟狀的。先生再不幫忙,我丈夫、我丈夫怕就是要冤死獄中了!”
說罷,她竟在伏地上抽泣起來。
人心都是肉長的,既使兩世為人也這架不住這陣勢啊?宋君鴻只好手忙腳亂的把那女子扶起來,“客官莫要再哭了,這……我幫你寫,幫你寫還不成嗎?”
“真的?”小媳婦抹抹眼淚終於起了身來重新在鼓凳上坐下,低聲遲疑著說道:“十兩銀子家中雖一時還湊不出來,但還希望先生一定要幫忙,大恩大德小女子日後必將報還!”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