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宋君鴻笑著向兩位老友行了個禮。
“反正今天無事,我便拖著他早來了,省得過會子日頭毒。”方邵笑。
宋君鴻瞅了瞅卻沒有看到劉羽的蹤影,便問道:“雲飛兄卻還是沒到?”
“還沒,咱們仨都是早來的。必竟訂的時間是午時一刻,現在還有大半個時辰哩。”方邵伸頭到窗外瞅了瞅天上的日頭,估算了下時辰,又趕緊縮了回來說道。
“我想應該也快了吧。”柳叢楠介面:“必竟咱們幾人中,數雲飛兄最是好飲。可平日間在家裡嫂夫人管的嚴,肚裡的酒蟲總是喂不飽。這次好不容易有了個聚飲的機會,我就不相信他會來的有多晚?”說罷他又把宋君鴻拉到座位上按下,笑了起來:“讓我們都先看看咱‘曲澗六子’中的老么兒,英雄的捧日軍宋校尉如今變成什麼模樣了?”
“有什麼好讓你們盯著看的,我又不是個大姑娘。”宋君鴻在嶽麓書院求學時本就比不得柳叢楠、方邵等富家公子細皮嫩肉,現在更是摸了摸因為成日裡出操帶兵而被曬的更有些紅黑甚至還有兩處曝皮的臉膛小小自嘲了下:“再說我還能什麼樣兒,就是變得更黑了些罷了。”
“黑點好哇!不黑不夠威猛,你現在帶兵了嘛,總要有點威嚴。”方邵還振振有辭:“不信你看人家門神上畫的秦瓊、尉遲敬德,哪一個不是赤黑著臉膛、環目虯髯的?”
柳叢楠也嘻嘻笑道:“不過行啊子燁,才短短不到兩年時間,你連京試都沒有參加,卻已經爬到從六品上了。只與雲飛兄差上一級,卻比我和晉夫都要高過三階哩。”
“兩位兄長這可是在取笑我哩。我大宋朝向來重文抑武,現實中武職比起文職縱高得那兩三階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況且你們每日在衙門中還只需要和文案打打交道捱到了時辰就可下差,有什麼可嫉妒小弟的。”宋君鴻想起了自己上了一趟戰場後就攢下來的那一身刀創箭疤,苦笑不已:“若是不用上戰場上去與人掄刀子拼命就能輕輕鬆鬆當官兒,小弟倒寧願和兩位兄長換換。”
“這倒是。當年一起讀書的時侯,大家夢想的都是金榜題名。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有朝一日會離開科舉坦途而走上從軍這一條路。”柳從楠起身給宋君鴻斟滿了一杯茶湯,笑道:“來,咱們乾脆邊喝邊等,你也給我們講講你這一年多來從軍的事情。”
“是啊,講講怎麼痛宰那些金狗的!”方邵也起了勁,說這話時,兩眼興奮的直放光芒。
大概每位男人心中都有一個金戈鐵馬的夢想吧,即便是柳叢楠和方邵這種已經成功開始走上文官路途的人。
“嗨!有什麼好說的,每日價裡東奔西馳,生死兩懸,以命相搏罷了。”宋君鴻先是端起茶水來一飲而盡解了下酷暑,才苦笑著說道。
柳叢楠和方邵卻更起了興趣,一個勁的催著宋君鴻快說。
宋君鴻沒辦法,便把從當時接到金兵犯宋訊息、回家探視、投筆從軍、轉戰各城一直到打完這仗的諸般經歷都一一向兩人紛說了一番。
聽的柳叢楠和方邵兩人雙拳緊握緊張不已,尤其是聽到宋君鴻千里奔回故里,卻是個家破人亡的慘境時無不唏噓。柳叢楠和方邵兩人的家眷因在湖廣,故才在這次戰爭中僥倖未受波及,卻不想宋君鴻從軍的背後,會揹負著如此沉重的國仇家恨,後又聽到了宋君鴻在戰場上與金兵的幾次交鋒、驅逐敵寇時才感解氣。
直腸子的方邵率先揮拳擊桌嚷道:“子燁你做的好!自古以來,君、父之仇不共戴天也!就該痛殺這幫金狗。只可恨我未能和你一起批甲上陣!”
柳叢楠也拍桌道:“如此豪舉,才是我華夏男兒之血勇!今日當為此大醉而歸!咱也不等雲飛兄了,店小二,現在就給我們上酒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