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淒淒,蟲兒嘶鳴,風吹葉動,光影斑駁……又小又黑的屋內,有個人嘿嘿地笑出聲來,不辯男女,有如鬼泣,令人毛骨悚然。
有個瘦瘦的身影,獨身一人,端著一盞什麼東西,慢慢地走了過來。那嘿嘿的聲音似影響到她的心境,她皺著眉,停到了那傳出啞啞笑聲的房門前,一隻手端住那盞東西,空出一隻手來開啟了門。
「夫人,奴婢知道您餓了,特地替您燉了盅血燕,您快些吃了吧……」這人站在門口,向著裡面那個靠牆坐著的吃吃低笑的人說道。
原來那個一直在發出駭人笑聲的人,竟然是她口中的夫人!可是身為夫人,怎麼會被關在這樣明顯就是偏僻又簡陋的地方!她到底是犯了什麼錯?怎麼會落到如此境地?
那個一直吃吃地發出笑聲的人停了下來,一雙在黑暗中如狼般明亮的眼睛,炯炯地盯上了門口的婦人。
「竟然是你來了!」夫人嘲弄地笑了,「原來連你也早就背叛我了?顧蕎她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比我還多?你可是我的陪嫁丫頭!」
門口的婦人不回答,只是輕輕地端著那盞燕窩又向裡走了一步,說道:「夫人,再不吃,燕窩就要涼了。」
「燕窩?毒窩吧!看來,顧蕎這一本讀}小說 txt賤人,她現在已經好了?那一下,竟然沒有將她打死?」夫人大笑著,聲音裡怨氣衝天。
婦人輕聲說道:「這燕窩……是老爺讓奴婢送來的。」意思是不關二夫人的事。
夫人冷冷一笑,說道:「事到如今,讓我喝這燕窩也行,讓林恩之親自來。他不來,我是不會喝的。」
婦人臉上便露出有些為難的樣子出來。
夫人不知道在這黑暗中生活了多久了,她的眼睛在這黑暗中看物,也是清清楚楚。看到她當年的忠婢現在這個表情,她冷笑著說道:「你跟我二十多年,我是什麼人,你是最清楚的。如果姓林的不來,你倒可以看看我會怎麼做。將我原話告訴他,他會來的。」
婦人遲疑著,跺了跺腳,轉身又走了,還記得又將房門從外面鎖上。
夫人重新又回到了完全的黑暗當中,嘿嘿的又笑了起來。在笑什麼?笑自己太蠢,還是笑原來別人比她更蠢?
林恩之來得比她想像中要快,也或許是她在這房間裡關得時間太長,已經分不清時間的快與慢了。
「你現在見到我了,將燕窩吃了吧。」林恩之遠遠地站在門框處,盯著屋裡發出聲音的地方,用冷漠的聲音說道。
顧茗坐在牆角,夜風是冷冷的,月光是冷冷的,牆是冷冷的,她的身體是冷冷的,心,更是冷如冰雪。
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半晌也沒有任何的回應,林恩之等得都不耐煩了,拂袖欲離開。突然,一隻冷冰冰涼有如地獄中的鬼爪一樣的手,便突兀地攀到了他的脖子上。原來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門口處埋伏著。真他不注意,便突然襲擊。
「啊!放開我!」林恩之驚叫起來,一時間,也顧不上維持他吏部侍郎的體面了,只是瘋狂地揮舞著手臂,想要將這個已經瘋了的婦人,從他的身上拽下。
隨著他的大叫聲,黑暗中,幾個身影迅速的沖了過來,那是林府的健僕,身壯力大,很快地制服了顧茗。她只是一個久居後院的婦人,又有幾天沒有進食了,力氣自然比不過這些精壯的下人。
但顧茗那骯髒而冰冷的手指仍然用力的掐在林恩之的脖子上。那十支長長的指甲,也不知道她在小黑屋那粗糙的磚地上磨了多久,尖銳而鋒利。那幾個下人用力地拽著她,她的指尖一點一點地劃著名他的脖子,一點一點地向外移動著,卻是劃得林恩之生疼。
終於,手中一鬆,林恩之已經擺脫了她。她被那幾人拽到牆角,強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