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小心,咱們瑚兒得受累。”賈赦一想起這事就憂心忡忡,祖上有德才生出了這麼個給他長臉有本事的兒子,賈赦實在是怕一不小心,自己的好兒子就被耽誤了前程,他還這麼年輕呢。
張氏何嘗不是滿腹怨言,倒不是不相信兒子沒有能力應對官場上的那些刁難,怎麼說自己這邊也不是就沒了親友故舊幫襯,會不會被牽累還不一定呢,她煩惱的是,平白鬧了這麼一出,本來大好的局面,被毀了個乾乾淨淨,賈瑚的婚事,可是叫她愁壞了。
“我兒好難得考了個探花郎,滿京裡勳貴,誰家兒孫有我兒這般出息?還能文能武,長相出眾,脾性也好?不是我自誇,哪家姑娘能嫁給我兒,真是前輩子修來的。早前瑚兒中舉後,多少人家來跟我探口風,想給瑚兒說媒?如今倒好,一個個的,居然還跟我推脫起來,打量著想穩坐高臺先看著,呸,我兒還是他們挑挑揀揀的?”自家兒子自家疼,張氏想到那些人前後變化的嘴臉,恨不能一口唾沫砸人家臉上,氣得肝都發顫,又氣賈瑚不聽話,議親關頭鬧出這麼些破事,又恨那些個說親的人前後反覆沒誠意,“我兒這般人品,還愁找不到好親事?這些人今日敢這般待我,可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兒絕不會娶這樣人家的姑娘!”
可話雖如此說,賈瑚眼見得是要麻煩纏身,誰家不希望女兒過好日子,要賈瑚真倒黴了,他們把女兒嫁過去,不是生生推女兒入火坑嗎?便是不心疼女兒,到底十幾年養大,與其送入火坑能不能得好處還不一定,京裡這麼多人家,自己隨便另找一家又不難?何苦在你榮國府上吊死?心疼女兒的人家更是,心存了觀望的態度,只等著看賈瑚能不能應付眼前這關,這還是看在賈瑚實在是個出色兒郎的份上。
張氏賈赦齊齊嘆口氣,先頭還是人人誇讚的局面,就因為唐家嫡支現在跟大皇子皇后一派拉上了關係,自家兒子幫了朋友個小忙,結果就落到了這般尷尬境地。
夫妻倆沉默嘆息了許久,心裡格外不是滋味。尤其是賈赦,當年他爹賈代善在世,四王八公,誰敢這麼不給榮國府面子?不說一個宗室恪親王府,便是皇子皇孫,到榮國府也是客客氣氣的。如今自己承爵不過十多年,往日老父在時的風光便成了過往雲煙,兒子本是出色的,卻愣是沒個幫扶,做什麼都束手束腳。一想到這些,心裡就揪得慌,晚上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張氏知道他心裡不痛快,雖然心疼兒子,可跟賈赦也是幾十年感情,不是假的,遲疑著跟他商量:“要不,咱們跟瑚兒說說,讓他把人送走吧,雖然晚了點,可也算是表態了不是?”自家哪怕衰敗不少,到底賈赦還有個一等將軍的爵位呢,四王八公名存實亡,關係也遠了不少,但情分多少還有點,大皇子看在這些的面上,想來也不會為難自家人吧。
賈赦斷然拒絕了。“這會兒把人交出去,別人得怎麼看瑚兒?”別看賈赦嘴上叫得兇,把賈瑚罵的狗血淋頭一無是處,出色的長子,給自己長臉的長子,賈赦心底哪有不疼的?出身在勳貴世家,官場上那些門門道道,就算是沒經歷過,聽還沒聽過?賈瑚現在可不是勳貴武將門庭的人,那是正經科舉取士考的探花郎,那些個文人清流,一個個把名聲面子看得比天大,什麼東西都能往品性上扯。賈瑚今兒把人趕出門去,第二天就能有人在背後戳賈瑚的脊樑骨說他畏懼權貴沒有氣節,那賈瑚以後,還怎麼在文人圈子裡混?賈赦不痛快兒子犯糊塗,可情況已經壞下來了,只能在這條道上繼續走下去,這樣賈瑚還能撈個重情義的好名聲,好歹不算是全賠了。“真是兒女債,上輩子欠了這小子的。”賈赦罵一聲,照舊讓張氏好好照顧好看了洗硯,“瑚兒向來是個機敏的,他既然想跟唐賓交好,咱們又拿他沒辦法,就照他說的辦吧。”
至於賈瑚的婚事,賈赦灰心之餘,讓張氏也別挑了:“都說患難見真情,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