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尖銳地向皇甫翩翩刺去。
小順子的雙眉一皺,成了個“一”字,“翩翩姐?什麼是殘花敗柳?剛才有個騎馬的公子在這兒喝酒時,桃紅說你是殘花敗柳,還說什麼你和安大哥有一腿,現在她又說‘滿地殘花敗柳’,難道你是‘滿地’嗎?‘滿地’是你的另一個名字嗎?‘有一腿’又是什麼意思?”
他的語氣充滿了孩童的好奇,並無特別之處,產生的效果卻比千鈞巨石激起的波浪還要大。皇甫翩翩只覺得心裡悶得難受,就像大冬天裡淋了雨,被溼漉漉的棉衣裹著一樣,又冷又重。她的手直哆嗦,酒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白瓷,旋轉著,慢慢停了下來。
難怪唐玉清會那麼匆忙地趕回去,他一定是打算去找安戲蝶或者她來確認事實!
但願唐玉清還沒有遇見安戲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懵懵懂懂地站起來,提起裙腳,飛快地向外跑去。但願還來得及!
馬跑得太快,酸風直射眸子,眼淚似乎要奔湧而出。唐玉清內心的諸多疑問也像這淚水一樣急於找到發洩的途徑,其情之急切,勢如脫韁野馬,絕非人力所能束縛。他多麼希望能早點見到安戲蝶或者皇甫翩翩啊,只需要他們一個否定的眼神,就能證實桃紅所說的話只不過是譫語妄言而已。
天從人願,在聚賢莊的粉牆外,他橫轉馬頭,攔住了安戲蝶的去路。
安戲蝶懶洋洋地望著他,眼裡沒有任何表情。
他反倒躊躇起來。跳下馬,橫執著寶劍,不知該如何啟齒。他自認為安戲蝶是他此生最好的朋友,他應該無條件地相信他才對,怎麼能夠因為聽了一些蜚短流長,就動搖自己的信念呢?然而,不安和懷疑像無數只蟲子一樣咬齧著他的心,使他再也無法阻擋亟待得到解答的問題脫口而出:“你對翩翩……做了什麼?”
他還真年輕!安戲蝶望著唐玉清那張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的臉,有些走神。他已經二十七歲了,而唐玉清才二十二歲,對於與自己同齡和比自己年紀小的人,他一向不大看得起,更別說把他們當成朋友。至於唐玉清一廂情願地認他為知己,除了讓他覺得有些費解之外,剩下的便全是可笑了。他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但是這種想法又豈是未經歷過苦難的唐玉清所能理解的呢?
“她已經是我的人了。”他輕描淡寫地將實情一言以蔽之。
唐玉清渾身的血一起湧上了頭。安戲蝶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殘酷地打破了他的兩個夢:對愛情生活的憧憬和對溫暖的友誼的嚮往。他捏緊劍柄,牙齒咬得格格響,眼裡的痛苦、嫌惡、屈辱達到了極點。在滿腔仇憤的驅使下,他渾渾噩噩地拔劍出鞘,將全身的功力運用在右手上,恨恨地向安戲蝶的左胸刺去。當他發現安戲蝶並沒有閃避的意思時,想收勢已經來不及,只能硬生生地將劍尖向上移了半分,正正刺在安戲蝶的肩膀上;劍抽出時,豔麗的、驚心的血在劍尖凝聚、滴落。
安戲蝶連退了幾步,吐出一大口鮮血,臉色慘白得可怕。
“你的心太軟了。”硬撐著一口氣,他擦擦嘴角,強笑道,“明天晚上我會帶翩翩走。”
“皇甫翩翩是我的!你永遠也別想得到她!”唐玉清的臉色比他的還難看,“還有,請你馬上離開岳陽,否則,休怪聚賢莊的人對你不客氣!”
“能得到聚賢莊的眷顧,真讓我受寵若驚。”安戲蝶輕咳一聲,慢慢道,“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要將翩翩帶走。”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唐玉清鋼牙緊咬,寶劍在手中發出嗜血的錚錚聲,一種被欺騙的、難以忍受的痛楚在胸口擴散,越來越大,大到讓他看不清今後的路該往哪個方向延伸。
安戲蝶被他這種大惑不解的質問深深地觸動了,幾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