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得字字在理幽默十足,他都覺得自己快舌燦蓮花了,但鄢凜從頭到尾眼皮沒抬一下。
到了醫院停車場,兩人下車,助理嘆著氣拿好東西跟在他後面,沒辦法,萬一這位爺在什麼時候又想吃了呢?人都是不經餓的不是麼?
鄢凜步子邁得不緊不慢,來之前也沒通知誰,所以當他走進宋繁的病房時,裡面兩個人都愣了下。
他淡淡說:“門沒關,我就直接進來了。”
範冬離放下手裡的蘋果和刀子站起來,“你們聊,我先出去下。”還順便把鄢凜的助理也帶走了。
私人助理有些無語,事情他都清楚,也明白範冬離這麼做用意何在,但他是個特別敬業的人,現在天大地大都沒有給鄢凜餵食大,於是在範冬離表示要和他聊聊的時候他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您能先幫我把這東西送進去不?”
範冬離笑得親切,“你不用擔心,裡面也有食物,他還能餓著自己不成。”
助理搖頭,“不行,必須先讓他吃,您也知道鄢先生胃不好。”
範冬離拜服,於是只得又進去了一趟,親自看著鄢凜拆了東西然後才出來。
助理見事情辦好了,於是也同意和範冬離聊聊,但他口風很緊,重要的資訊透露得極少,他也有點納悶,這些東西他親自去問鄢先生難道他還能瞞著他不成?做什麼要拐著彎來盤問他,搞得雙方跟打游擊戰似的。
範冬離見他如同鋸了嘴的葫蘆,嘆息:“我知道你這份工作來之不易,也知道你很本事,於情感心理學上都有一定造詣,你就不能稍微跟我談談他的……”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語氣都很隱晦,但助理就是幹這麼份剖析人心的工作的,不消幾秒便領會了,也覺得不能太削這位範先生面子,只簡單地說:“現任情人是顧優顧先生,我相信就算我不說您也能很快知道,其它的就恕我無可奉告了。”說完轉手就走,沒看到範冬離在後面幾乎石化。
他反應過來後的第一秒就想去抽喬明明,小樣兒之前過來這邊也不給他吱個聲!
鄢凜看了宋繁有一會兒,問:“吃槍子兒的滋味很爽?”
宋繁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臉色在燈光下不知道為什麼給人一種慘白的錯覺,他動了動唇,沒能發出聲音。他希望鄢凜能離他再近一點,但他就呆在那種普通熟人的距離上,連近一步都不肯,彷彿他會吃了他。
他也的確恨不得把他一點點地拆開,然後吞入腹中。
一個人能有多愛一個人?
宋繁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愛鄢凜,但就是這種感覺,日日夜夜啃噬著他的心肺,讓他一分一秒都停不下來,想的全是怎麼讓他也和他一樣。
鄢凜更不明白宋繁怎麼會變成這樣,只要讓他知道他碰了誰,他必定會將人折磨一番,這種行為已經很難去解釋闡明,讓他來說也只覺得他快瘋了。
鄢凜冷心冷肺,對待情人向來是銀貨兩訖後各不相干,但因為宋繁的存在,他都開始考慮是不是要結束這種行為。他不可能讓宋繁消失,所以以前對那些事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但這次實在太過。
一個人身上的罪孽能有多重?
鄢凜倒不在乎自己,本來就是多出來的一輩子,但他並不希望對方下地獄。
地獄這種東西到底有沒有?信則有,不信則無。
而宋繁一貫是信的,但現在他已經不像他所熟知的那個他。
他和宋繁之間的情分正在慢慢耗光,但還是有,就因為還有,他並不能完全放下他,更不能對他的死活說不管就不管。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鄢凜站起來去了窗邊接電話,聲音帶著股不自覺的冷,那邊頓了很久都沒聲音,他道:“說話。”
顧優握著電話的手指